吕雉无语道:“你倒管起我来了,刚刚是谁在那招惹人,还被人打趣取乐来着?”
吕媭粉白的小脸一红,心虚地低下头。
县府的宴席分为东西两厢,东间是女眷,紧邻的西间是男客。杨玦在厅外接到吕氏姐妹,将她二人殷勤地送到东间。出来时,看到刘季,气不打一处来。
“刘季,你进厅干什么?去堂下食去!”
刘季面对杨玦的公然斥撵,只是装傻充愣,“我乃吕太公亲口相邀的客人,大公子为何叫我堂下食?”
杨玦道:“你算什么客人!趁我父亲大人和吕太公没来,你还不快识相地滚出去!”
刘季挑一张上座的席案,盘腿席地而卧:“那就等他们来了,我再滚不迟!”
杨玦身边一个衣着华丽的贵公子名叫雍齿的,讽刺道:“主人家叫走不走,真是比狗还不如!”
刘季也不看他,道:“有的人倒是比狗强,主人家让怎么叫就怎么叫,那是一个乖。”
雍齿气得两眼直翻,杨玦欲骂时,门口一阵喧哗,原是父亲杨庚陪着吕太公吕文,及吕泽吕台等人一同进来了。
众人纷纷落座,萧何瞧见县令眉头微皱,急忙走到刘季身边,半拉半哄:“刘季,你到下首与我同坐一案,我们一同开怀畅饮。”
刘季反手一拽,按住萧何的身子:“老萧,你别走,咱俩就坐这,好好陪陪吕太公,以尽地主之谊。”
他对面的吕太公闻言,满面微笑地拱手道:“如此便有劳刘亭长和萧大人了。”
刘季忙拉着萧何一同回礼,坐正中主人位置的县令杨庚知道刘季是个不好惹的泼皮无赖,也只得默认了。
吕雉坐在东厢靠窗处,将西厢的情形听得一清二楚。刘邦的个性,她多少是了解的。越是人多,他越起兴,越是喝了酒,就越爱胡说海吹。而父亲最欣赏他这种不羁之士。眼见得那边推杯换盏,高语声不止,她的心愈发焦灼不安。直到吕媭轻手触了触她,她才回过神,见这边女眷们都笑望着她。
吕媭贴着她耳朵神秘道:“刚刚杨夫人问母亲,你是否许了人家。”
吕雉猛然抬头,只听母亲说道:“我这两个女儿自幼便养的娇惯,我那老头又一味的护犊,不舍得将她们嫁出去,是以,到现在都不曾定下人家。”
杨夫人怜惜道:“两位小姐韶华正当年,吕太公就算再不舍,也不能再耽搁下去,否则只是耽误了好年华。”
吕媪讪讪地笑过,吕雉和吕媭赶紧低头吃菜。
刘季的耳力素来灵敏,东厢里的说笑声一句不漏全听在耳里。萧何见他突然莫名其妙诡笑起来,忙问:“刘季,你笑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