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凉?
无衣也希望自己只是着凉了,但奈何这病自九岁时患上,如今已经十四年,据她观察身边的人,应该是到死也好不了了。
“我又不是你什么人,你干嘛要关心我死活?”
李凤鸣被气到,不想说话。
“你把阿苏和姚七放了就行。”
李凤鸣不解,决定亲自去找阿苏姚七问个明白,他前脚一出,一个美人后脚便来到无衣跟前。
无衣吓了一跳。
倒不是因为美人美的太惊心动魄,而是美人持刀,将刀架在无衣脖子上。
绛红薄衫罩着暗绿绣花裙,衣边上裹着细小的珍珠,头上发髻插着对称的闪形金流苏,垂下的发辫上穿着无数细小的金饰,像是繁星落在夜空里。
再看这人眉毛弯弯,眼睛又大又大,小鼻子小嘴,粉扑扑的脸蛋比桃花开的都美。
女子看起来虽然有点稚气,眼神却凶狠异常。
不等无衣开口,她先问道:“你是什么人?为什么会有寒炙?”
无衣心下猜测必是那女医官说的,瞧着这位女子,金冠锦衣,面若春桃,个头挺高,但年纪似乎尚小,她断定这就是那位郡主。
无衣不解,既然郡主与“李承义”相熟,为何不去问她自己是何身份?
“快说,我的刀很快,可能等不了你扯谎。”女子说着将刀尖抵深,一道淡淡的血痕顺着刀面洇了出来。
“你是李千乘吧?”
“你怎么知道?”
李千乘,又叫乘花郡主,是太子唯一后嗣。
相传她娘屠艳艳被太子负心后,闯入东宫将太子割了根,皇帝念其有孕,准其生下再处死。
只可惜没等到皇帝要处死屠艳艳,屠艳艳在生产时血崩就撒手人寰。
只留下一女,名叫李千乘。
无衣为何猜她是李千乘,因为她知道屠艳艳生产之时并不是因为血崩而亡,而是寒炙。
寒炙,夏燃皮肉冬裂骨,女产子即亡,男世代相传。
自二师父发现这个病,因旨村便规定:洁身自好,禁止成婚。
无衣阿苏姚七自小就被山规告知不得思春,因为逍遥山人均有大病。
只可惜遵规者不能说寥寥,是根本没有。
越是不让干的事情,大家越是热衷。
“我是无衣,林无衣。”
无衣话音一落,女子手一松,匕首掉到地上,她的失神只是一瞬间,容不得无衣在说话,一把将无衣从床上拉起,自己盘腿上床坐在无衣背后。
“姐姐,别怕,马上就好。”
无衣人还愣着,衣服已经被扒下,不等开口,耳后便升腾起一阵红光。
一股暖流快速走遍她全身,带着丹田的寒气,在头顶蒸腾起一片水雾。
“这是什么?”
无衣顿觉心身轻松,耳清目明,整个人清醒过来,她拧着白皙的脖子,侧脸向后,朝李千乘问道。
李千乘收掌,将一红色的石头收起,下床将无衣的衣服又给她拉上,道:“姐姐幸亏是寒疾复发,要是炙疾我可能就没有办法了。”
她说着抬袖子沾沾了额头的浮汗,看着无衣脖子下的血痕笑道:“姐姐莫要怪我,胭脂军也不是各个都是自己人,多的是阴谋算计,见不得人的事。”
“你放心在这里休息,有我在呢,谁都不能伤害你。”
无衣呵呵一笑,摸着自己脖子,心道,可不就是只有你伤害我吗?
看氛围这种玩笑她也是无法说出口,她松了口气,想到关于“李承义”的事,既然是自己人,这会总可以知道这个九公子的身份了吧。
“郡主。”
“姐姐莫不是嫌弃千乘的名字不好听?”
“不是,我是想问你,那个九公子到底是什么人?他不是李承义吧?”
李千乘正要说话,门突然响了,她回头去看,正是李凤鸣进来了。
“九”
“郡主抬举在下了,叫我李承义便好了。”李凤鸣忙抬手将李千乘按住。
李千乘回头看了下床上坐着的无衣,又瞅瞅了她九哥,无奈心底一叹,怎么跟两个小孩似的,还捉上了迷藏?
看李凤鸣眼色,是不太想让自己待在这里,李千乘知趣,拨开帘子,便朝门口走去。
不知何时门口多了两个陌生男子,一高头胖胖憨憨,一矮头长的浓眉大眼,人看着倒机灵。
李千乘见是吴雨带的,便也没问,冲着两人微微点了点头,便走开了。
阿苏只觉一阵清香扑面,脑子一懵,眼睛便直了,他望着李千乘的背影说话有些抖,朝着吴雨道:“这个姑娘是谁呀?”
吴雨斜眼瞅了下阿苏这只癞ha蟆,没好气呵斥道:“什么姑娘!这是乘花郡主,说话放尊重些。”
“乘花郡主?”
阿苏的百事通大脑迅速寻找关于乘花郡主的消息。
年十三,太子唯一孩子,母亲是胭脂军首领之一屠艳艳,被太子辜负割了太子的根,之后生女而亡。
关于太子和屠艳艳那在大周是茶余饭谈必不可少的谈资。
谁家闺中女儿不以此为戒,哪个女子不背地里说一句屠艳艳干的漂亮。
只是台面上大家都假惺惺讲些冠冕堂皇,说这屠艳艳不识好歹,以下犯上,罪该万死。
街头巷尾暗地里只把太子这风流事当笑话传。
阿苏自然也跟着胡诌过,甚至还给编过些内容,他常爱干这种事,反正不痛不痒,给他说两句还能逗笑大家,何乐不为呢。
只是他没想过自己能见到编排过的人,更没有想过,竟然生的这么美啊!
阿苏眼瞅着李千乘的背影直到消失,感叹人家十三如此曼妙大气,如春风化雨,再听屋子里无衣来了精神三两句便炸开了囔,真是人比人气死人,郡主倒比无衣更像个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