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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了?
幼娘不明所以,还没来得及反应,整个人便被沈逾卿抄进了怀里——沈逾卿闪到了一旁阴影里,幼娘惊恐地睁大了眼睛:只见刚才两人所在的位置,飞掠过去一道极快的影子!
是飞贼么?
幼娘不由得想起来,先前杀了爹爹他们的水匪,也是这般悄无声息地爬上船……
幼娘的呼吸停止了。
二人所在的甲板上方,本生着一道缝隙;而如今这道缝隙里,长着一只眼睛!
——有人在甲板上,正对着下面看!!!
砰!!!
沈逾卿的反应迅疾如电。幼娘根本没来得及看清楚他的动作,沈逾卿的火神铳就已轰声开火,明亮的枪口焰暴烁开去,幼娘被晃得捂住了眼睛。
这个距离下悍然开火,造成的伤害相当可怖。沈逾卿这一枪贯穿了甲板和来人,碎血和木屑炸成一团乱雾,像是霰雪一样沸反盈天。
幼娘吓得呆了。
咔嚓。
沈逾卿收敛了先前活泼欢乐的神色,面无表情地拉栓退去弹/壳。少年眉宇锋利,神色冷淡,幼娘抬头看去,沈逾卿在月色下的侧脸,像是深秋夜里的一道凛凛寒霜。
这还是幼娘第一次看见沈逾卿这般正经模样。他的戾气像是从沉渊里飞跃的恶蛟,从少年根骨深处汹汹蓬发。
令人目眩神驰,令人心向往之。
沈逾卿寒声道:“晚上好啊。”
这下连幼娘都听见了脚步声,几道人影从不同方向,将沈逾卿团团围住!
幼娘心下震骇无比:
这里可是薄将山的楼船,二品钦差大臣的地盘!
这些人究竟是谁?
“中央命臣;地方大吏;世族豪强;封疆王侯。”
沈逾卿的声线像是巨谷里吹出的罡风,透着凄神寒骨的凉意:
“你们的主子,属于哪一类?”
黑影默然不语,只是亮出了兵器。
沈逾卿大笑出声,猱身而上:“无妨,我审得出来!”
——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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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沈家大公子居然这般扎手?”
“毕竟是薄止从小带大的……我们死了多少人?”
“一共二十三个。奶奶的,这沈钧还真是一条疯狗!要不是有个小娘们跟着他,沈钧施展不开手脚,连我都要被他一枪杀了!”
步练师端坐在摇晃的马车里,默默地听着车夫们的对话。
是夜,风急,雨急,马蹄急。
一辆平平无奇的青蓬马车,载着面沉如水的步练师,离开了梧州码头,踅进了溶溶夜色里。
——去哪里呢?
去见这些黑衣人效命的主子,去见步练师的青梅竹马,去见当今大朔的二皇子:
关西秦王,周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