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花露醒来的时候,自己床边正坐着一个发呆的花珠,她歪着头若有所思,看着周围华丽的装饰,流苏宝珠,花露揉了揉眼睛:
“这就是地府?这么漂亮啊花珠。”
花珠回过头来,没好气道:“睡睡睡,你就知道睡!还漂亮,要不是路老板,你早真下地府了!”
“路老板?”花露挠了挠头。
花珠坐正了:“花露,你说,要是昨天你真的死了,他们知道死的是谁吗?”
花露笑道:“那你算高看他们了,除了公主,肖丛,还真没有第三个人能分清你我!我有时候看你也像照镜子,我照镜子都腻!”
闻言,花珠若有所思,随即释然一笑,捏着衣角,又不禁红了双眼。
“花露,你知道路老板她原名叫什么吗?”
“什么啊?”
花珠笑而不语,但在笑的背后,却有了更多的辛酸与心疼。
第二天,路辛夷放下了花花剧院的一切杂务,提了两盒上好的点心和最新的话本子,更有两壶清酒,带着花珠、李四,前往冥公子府上。
一路上艳阳高照,几人都不免出了汗,花珠贴心地为辛夷摇着扇子,哪怕她再三说不用了,她也假意给自己扇着,实则偏向辛夷。
望着眼前的朱门大户,路辛夷皱起眉头:“这月君倒是对景国皇族不错,还允许他住在自己原来的院子里,可见月君气量!只不过,怎么赏了他个冥的封号?”
见花珠没作声,李四率先开口道:“他长相恐怖,又在他手上亡了全家,皇族几十余口,无一生还。皇宫火海如炼狱,他是这冥界走出来的唯一生还的公子,月国人就给了他这个称号!”
那些身着各色锦袍的,走起路来像小鸭子一样的孩童,那些摇晃着双臂求她抱抱,叫她姑姑的小皇孙们,他们住在皇宫里,那一日的火海,他们该有着怎样的绝望和伤痛啊!
路辛夷胸口一阵绞痛,却听花珠道:“老板也不必过分感伤,月君大义,冥公子衣食无忧,今生更是有享不完的荣华富贵,日子还是十分舒心的。”
她惨笑了一下,为了不被旁人看出她额哀戚,强装镇定走进府中。
敲了半天的门,才有一个老头探出头来,刚要拒绝几人,却被李四掏出的银钱勾走了眼珠。
“有空有空,几位快快进来吧!”那老头接过银钱,捧在手心里,给几人开了门。
路辛夷跨过门槛:“不需要向你家主人通报一声吗?”
老头只顾着掂量银钱,满不在乎道:“我家主人谁都可以见,谁也可以不见,你要是非得来这么一套流程,那咱们待会儿见了他再通报就是了!”
她压着火气点了点头,是了,你想让见谁就见谁,好一个见了面再通报。
等进了院子,她的呼吸都不免为之一滞——这哪里还有半点皇家府邸的样子?残破落叶,处处都是灰尘、碎瓦,去年的落叶堆积在角落,还有动物的尸体掺杂其中,偌大的宽敞的院子,被无数垃圾堆满——几乎没有下脚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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