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老头带他们进了前厅,几人更是一阵窒息——只见那冥公子满身污秽,趴在一堆脏、破衣服被褥上,而那脏破衣服堆成的“小山”,竟就是他的“床”!没有一片布,能看出它本来的颜色,它们全部都泛着黑油光,散发着恶臭,如果仔细去看,还能发觉,不少布料下面,还有几块散落的,干掉的粪便残渣。
路辛夷实在不忍看下去,转过身去差点呕出来。
她双目通红,不知这通红是因为呕吐得难受,还是因为别的,只是胸口堵的慌,却听那老头在门口抱着双臂,摇着头道:
“冥公子已经不能人事了,这脏乱的污了几位的眼,几位想做善事,街上的乞丐多的是,何必来看这么个东西!”
“你说谁是‘这么个东西’?”她在心里这样骂,嘴上却忍着没说出来。
叫小伙计送走了老头,她径直将所有的门都推开,阳光照了进来,那一屋子的臭气才有了出口。
她什么都没说,只是仿佛赌气一样,冲上前去,将那沾了乱七八糟污秽的被子揪了一床出来,扔到了当院中。
她冲回去打算去揪第二件,花珠一把抱住她:“路老板!我来,我们来!我来……”
几个伙计赶忙上前,将那烂布、脏被子统统揪出来扔到院子里。
路辛夷面无表情,从钱箱子里拿出几个钱,向李四道:“请你去街上买一些新的被褥来,再带几个伙计过来,弄一个小推车,把这些垃圾通通扔掉,埋掉!”
李四没说什么,只是接了钱便离开了。
等众人收拾好了前厅的东西,花珠又在那老头的引路下打了水,几个人一声不吭地擦洗着前厅。
老头凑上前来:“路老板果然财大气粗,只不过这冥公子,您就算今天给他收拾了,明天他又恢复原样!您不如,给咱们自己人点便利,咱们有了油水,肯定都当个神一样的伺候着公子了!”
路辛夷冷笑道:“怎么,月君给你们的不够吗?”
那老头皮笑肉不笑,露出了满脸的褶子,一口黄牙散发着比那前厅更为恶臭的气味:
“路老板,您也是个聪明人,自古发银子这种事,都是层层剥削的……”
“是该多给你们拨点了。”她突然回过头来,看着老头,勾起一抹微笑,“这公子府原有下人多少名,实际上在职的多少名?你说个数,我好回去准备钱资。”
老头一听钱资,立马笑得合不拢嘴:“不多不多,看家护院三十个,丫鬟女侍五十个,算上婆子管家,也不过百十人。”
她点点头,笑道:“确实不多,只是今日只见了您一位,我在此处让我的人干了半天活儿,也没见他们半点影子,只见了您一位,看来,后的赏钱,只能发给您一个人了。”
说罢,她向着忙碌的花珠唤道:“花珠,收工!冥公子府上有人,咱们今日就到这儿,后天再来!”
花珠闻言,立马放下了手中的活儿,其余几个也纷纷歇了,众人来到路辛夷身边,在老头的一脸蒙圈中,收拾好了衣服,此时李四刚好回来,路辛夷招呼他过来,道:
“白让你跑一遭了!四,今日你就住在冥公子府上吧,老翁年纪大了,你明日好好数了人,看看咱们该包几个红包!”
李四先还没反应过来,但随即抱拳应下了,几人拜别老翁,刚出了冥公子府,路辛夷就招呼众人道:
“你们几个,今夜恐怕要辛苦一下了,李四一个人我怕应付不过来,你们帮衬着他,别出什么意外。”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