裕王爷摆摆手,言简意赅,“不必解释,本王明白。”
温凛月:“……??”
都不给她机会澄清一下吗?
他这么平静,应该是不在乎的。既然不在乎,那也不至于会生气。
这么一想,温凛月便没有任何心理负担了。
——
裕王府的马车早已候在宫门口。
见两人手牵着手从宫里出来,裴长青赶紧从车上跳下来,皱着眉毛抱怨:“怎么去了这么久?我都等睡着了。”
季书闲斜他一眼,冷声道:“就属你没耐性,不过一两个时辰,你就不耐烦了。”
裴长青:“王爷又不是不知道等人煎熬,这里又没什么东西能打发时间的,无聊死了。”
季书闲:“真这么无聊,回府将《左转》给本王誊抄十遍,本王明早检查!”
裴长青:“……”
小孩的脸光速垮掉,欲哭无泪,“我错了,王爷!”
季书闲却半点情面不留,“你那手.狗.爬.式的字抓紧时间给本王练练,教了你这么多年一点长进都没有。”
“我又不考进士,字丑就丑点嘛!”
“你那是一点丑吗?你都丑出天际了。”
裴长青:“……”
“王爷,十遍太多了。”缩小无助又孤独。
“讨价还价,二十遍。”冷面菩萨,面无表情。
裴长青:“……”
少年立刻闭嘴,识时务者为俊杰,千万不等跟王爷讨价还价,否则只会被罚得更惨。心里却开始盘算起小九九。
上有政策,下有对策。哼,他找人替他抄!
谁知身后冷不丁冒出男人冷涔涔的声音,“若是找人替你,罪加一等,抄一百遍!”
裴长青:“……”
裴长青晕死,王爷是会读心术么,怎么什么都知道,细思极恐!
季书闲扶着温凛月上了车。
两人照旧分坐两边。
马车行驶起来,温凛月头上的步摇也跟着一晃一晃的,金灿灿一片。
季书闲沉声问:“太后她们可有为难你?”
她摇摇头,“不曾。”
“横竖都是走个过场,想来她们也不会为难你。”季书闲一早就心里有数,也不意外。
风呼呼灌进马车,帘子左右摇摆。
车内沉寂了数秒,男人清润的嗓音混在沁寒的长风里,“手拿出来。”
温凛月倏然一怔,面露错愕,“手?”
季书闲:“双手摊开。”
她傻愣愣地照做。
少女手掌向上,手心里一排通红的指甲印,触目惊心。这是刚才在勤政殿她自己用力掐出来的。
只见季书闲抬起一侧衣袖,另一只手探进去,从衣袖里掏出一只小小的青瓷瓶。
温凛月还是发愣,一瞬不眨地盯着那小瓶子,“王爷,这是什么?”
“创伤药。”
“您怎么会随身携带创伤药?”
他轻飘飘道:“大概是有太多人要杀本王了。”
温凛月:“……”
他拧开瓶塞,将白色药粉小心细致地倒在她的手心里,指腹覆在药粉上一点点抹匀,“等回府就让丫鬟替你将指甲给剪了,省得你再掐自己。你这双手本来就遭罪,自己还不爱惜。”
温凛月:“……”
季书闲不拿出药瓶,她完全忘记了这茬,从离开勤政殿到现在,她根本就没意识到手心疼。反倒是此刻上了药粉,她才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这个点小事她自己都没在意,季书闲不止注意到了,还替她上药。
“回去别碰水,明日就好了。”
“谢谢王爷。”
“阿月,今日在勤政殿你表现得很好。咱们这位陛下什么性情你很清楚。但凡你的情绪外漏一丝一毫,被陛下察觉到了,都有可能为你我招来杀身之祸。温家的事,本王知道你忘不了,但你只能放在心里。你可明白?”
刚上过药,温凛月的一双手轻轻摊在双腿上。她原本一直低着头,盯着自己的手心看。在听到季书闲的话后,缓缓地仰起脖子,看向季书闲,两人目光相触。短暂地停留数秒,又不动声色地移开。
然后少女语出惊人,“王爷,您日后会造反吗?”
季书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