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凛月:“……”
“长青,你也吃。”
“不行,这是王爷给你买的,我可不能吃。”
温凛月:“……”
这一根筋的破小孩!
她耐着性子跟他讲道理,“王爷买给我的,那便是我的了,我可以随意处置它。我现在听你吃,长青你吃不吃呢?”
“我吃!”少年甜甜一笑。
那两包炒栗子,她就吃了几颗,裴长青吃了一整包。余下的拿给蓝画蓝衣拿去分掉了。总算是物尽其用,没有浪费。
当晚温凛月没有用晚膳。她吃得太饱了,肚子鼓鼓囊囊的,一粒米都装不下了。
睡前张嬷嬷往温凛月房里端来了一碗山楂汤,告诉她:“王爷怕王妃吃多了栗子积食,特意吩咐厨房给您熬了山楂汤,趁热喝。”
蓝画笑着说:“咱们王爷可真宠王妃,什么都记得。”
蓝衣:“王爷不宠王妃宠谁呀!”
温凛月将那碗山楂汤喝完。拍了拍鼓鼓的小肚皮,心满意足地打了个膈。
当季书闲女儿的感觉可真好,想当一辈子!
***
温凛月和季书闲这两个当事人没太在意婚事。可梁叔、张嬷嬷以及裕王府全府上下倒是格外重视。大家伙齐心协力,势必要将这桩婚事办好。
诚如蓝画所言,这府里好多年没办喜事了。好不容易等来王爷大婚,府里人可不得一桩桩,一件件好生操办起来。
正月十六,头一日上元佳节的热闹气氛还未消散。裕王爷大婚的消息便传遍了整个上京城。
裕王爷镇守北境多年,战功赫赫,深受百姓爱戴。他年近而立方娶亲,又是当今圣上赐婚,娶的还是庐陵温氏家主温道然的养女,自然备受瞩目。
季书闲想要婚事从简,又如何从简得起来。不说别的,圣上就不答应。
即使满朝上下皆知圣上猜忌裕王爷。可陛下惯会做表面功夫,事关皇家颜面,他无论如何都要做出一副“关爱兄弟”的样子。裕王爷的婚事自然要大操大办,陛下着高公公送来一堆赏赐,深表皇恩浩荡。
不仅如此,陛下还亲自前来参加婚宴。
轰动一时,满城佳话。
温凛月却着实受罪,天还未亮就被张嬷嬷叫醒。然后四五个丫鬟轮.番.上阵,给她梳头上妆。
张嬷嬷差了七.八个江南绣娘,加班加点赶制出来的喜服。一流的绣工,柔软顺滑的云锦,精湛无比。
喜服倒也没什么,顶多就是颜色艳些,看得人眼花。真正让人遭罪的是头饰。金钗步摇,宝珠螺钿,格外繁杂,沉甸甸的全压在脑袋上,让人脖子都抬不起来。
早前家中一些亲戚嫁女,温凛月跟着爹娘一起去参加婚宴。她最喜欢去看新娘子。看到新娘子华贵精致的头饰,金灿灿的,只觉得漂亮。如今轮到自己,她只感到脑袋疼,脖子酸。
拜堂时,盖着红盖头,她完全看不清人。眼前一个个人影晃动,移来移去的。
鞭炮炸响,锣鼓喧天,耳旁笼罩着各种嘈杂的声音,脑子嘤嘤嗡嗡各种作响,什么都听不真切。
“夫妻对拜!”一声吆喝落下。
温凛月顶着沉重的头饰笨拙地把头一低,步摇和发簪盈盈晃动。
谁知她站得离季书闲太近,两人脑袋生生磕到了一起。
温凛月:“……”
重重一下,脑门突突的,她疼得直咧嘴。
额头疼倒是次要的,重要的是红盖头差点掉地。
成亲前一日,张嬷嬷特意叮嘱过温凛月,这红盖头必须夫君来揭。在此之前都不能摘。红盖头若是不慎掉地,那是顶顶不吉利的事情,必须杜绝。
所以她一直仔细护着她的红盖头。
眼看着红盖头要落地了。温凛月急得不行,手忙脚乱去抓。沉重的头饰简直就是累赘,一个劲儿摇晃。
好在季书闲反应迅速,及时替她抓住,随后又稳稳地替她盖了回去。
他还趁机握了下她手,悄声安抚:“别怕!”
温凛月悬着的一颗心这才落回肚子。
一段小插.曲,除了新娘新娘,旁人都没注意到。
“礼成,送入洞房!”
仪式结束,温凛月被喜娘带去卧房,她往床榻一坐,整个人撤了力,登时松了一口气。
成亲可真累啊,这么多的繁复的仪式,真是麻烦。
这是季书闲碧落院的卧房,张嬷嬷给布置成了婚房。
比起外头的喧闹,屋子里静得出奇。红烛摇曳,火光昏黄。
温凛月见四下无人,悄悄掀了红盖头。一股脑坐到紫檀木桌旁,拎起桌上的茶壶给自己倒了杯茶水。一口气饮下半杯。
一时间五脏六腑都舒坦了。
从早到晚,滴水未进,她都快渴死了。
不止渴,还饿,肚子大唱空城计。
所有人都在忙活,也没人关心她这个新娘子。
桌上摆了果盘和糕点。她端起其中一碟桂花糕,狼吞虎咽。
这桂花糕甜而不腻,绵软可口,她没管住嘴,一口气吃了半碟。
吃了桂花糕,她又把爪子伸向了一旁的红豆糕。
刚拿起一块,耳畔传来咯吱一声,有人推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