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堂无奈地笑了笑,道:“燕千户所言极是,那便这般定了。”
燕南点点头,道:“那标下这就去部署。大人,那个刘巧巧的身份未定,大人还需提防着点。标下告退。”
“辛苦燕千户,千万注意安全。”
燕南没再说话,转身离开。沈堂看着她的背影,眼底涌现复杂的神色,随即沉沉地叹了口气。
傍晚,忙活了一日,燕南终于得了空,回到自己的小院时,方子恒正坐在院子里等着,见她回来,连忙起身,道:“千户,您回来了。标下找了好半晌,也没找到您,这是去哪儿了?”
“马上就要秋收了,我与大人定下了秋收计划,部署了一下。”燕南随口说道:“马步蹲了多久,可是完成了?”
“整整一个时辰,半点不差,标下这双腿差点废了。”方子恒边说边捶了捶腿。
“废了也是你自找的。”燕南径直来到水缸前。
方子恒见状连忙拿起水瓢,打开水缸的盖,舀了些水,倒在燕南的手上。燕南就着水洗了洗手,道:“今儿晚上吃什么?”
方子恒笑着说道:“标下从大人那儿回来的时候,顺手牵羊拿了些鸡蛋,又在街上买了些猪大骨,晚上咱用鸡蛋烙饼,再用猪大骨炖白菜。千户觉得怎么样?”
看着一脸得意的方子恒,燕南不禁有些好笑,道:“你小子顺手牵羊也说的这么理直气壮,就不怕大人又罚你?”
“不怕。大人若是知道是标下拿的,说不准还多送几个呢。”
燕南一拳捶在方子恒胸口上,笑骂道:“你小子就仗着大人好说话,但凡换个人我看你敢不敢。”
“不敢,不敢,嘿嘿。”方子恒傻笑着挠挠头。
燕南站在院子里看了看,问道:“孙全还没回来吗?”
方子恒摇摇头,道:“自从在衙门后厨见到他后,到现在也没见他人影。”
燕南微微皱眉,心里泛起了嘀咕,正犹豫着是否带人去找时,孙全推门走了进来。
“千户,标下回来了。”孙全和燕南打了声招呼,来到水缸前,拿起水瓢舀了些水,一仰头‘咕咚咕咚’喝了下去。
方子恒看着一脑门汗的孙全,忍不住好奇地问道:“老孙,你这是去哪儿了,一下午不见人影。”
孙全抬起手,用袖子胡乱地擦了擦头上的汗,道:“千户让我去小李庄调查刘巧巧,我紧赶慢赶,才在城门关闭前赶回来。”
“调查刘巧巧?”方子恒看向燕南,眉头微皱道:“千户是怀疑刘巧巧的身份有问题?”
“咱们留守苍城,本身就处在非常危险的境地,做事自然要谨慎再谨慎。”燕南看向孙全,问道:“刘巧巧的身世可有蹊跷?”
孙全答道:“回千户,那小李庄确实有一位叫刘巧巧的姑娘,住在村东头,独门独户,村里没有亲戚。她的父亲刘铁柱,母亲张氏,先后在这个月去世,独留这么一个女儿在世。”
燕南接着问道:“他们口中的刘巧巧和我们看到的刘巧巧,是否能确定是同一人?”
孙全摇摇头,道:“这个标下还真不能确认。这刘铁柱一家不是小李庄本地人,是几年前逃难来的,在村东头荒地里盖了间茅草屋,又修了个院子,就这么住了下来。他们很少与人来往,更没人见过刘巧巧,只知道他们有这么一个闺女。”
燕南眉头微皱,随即笑了笑,道:“这倒是有点意思。”
方子恒斩钉截铁地说道:“千户,这刘巧巧肯定有问题。”
“老孙,你挑几个机灵点的兄弟,让他们轮流盯紧了刘巧巧,一刻也不能放松。每日晚间过来汇报一次,她去了哪儿,做了什么,我要知道得一清二楚。”
“是,标下这就去。”
“老孙,你跑了一日,不用盯着,让兄弟们去便可。”
孙全会心一笑,道:“多谢千户,标下去去就回。”
见孙全出了院子,燕南看向方子恒,道:“你去做饭,待孙全回来刚好能吃上。”
“得嘞,标下这就去。”方子恒应声,转身去了厨房。
燕南拿起水瓢往盆里舀了些水,走进屋倒了一碗酒,端着坐到了一旁的矮凳上。她脱掉脚上的鞋袜,拿出随身携带的匕首,利落地将脚上的水泡挑破,随后又在伤口上倒了些酒,咬着牙忍过了疼,这才掏出伤药洒在上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