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您怎的现在还不成亲,家里就不催么?”
方子恒也跟着好奇地看过去,燕南问的,正是他们想问,却又不敢问的。
沈堂下意识地看了一眼燕南,道:“好男儿志在四方,妻儿只能让我裹足不前。况且以我现下的处境,有何资格谈婚论嫁。”
燕南自认为听明白了沈堂的理由,安慰道:“大人倒也不必如此悲观,无论是在哪里驻守,但凡当兵的,总要对战沙场,马革裹尸是大部分将士的归宿。况且咱们驻守苍城的将士有五千人,难道都和大人一样打光棍?”
方子恒应声道:“就是。千户说的对,人生苦短,越是这样,就越该早点娶妻生子,如此才不枉来世上走上一遭。”
燕南惊讶地看向方子恒,这孩子未免成熟的有些快。她不禁好奇地问道:“子恒,你今年也有十六了,是否已经有了心仪的姑娘,打算何时娶她过门?”
正喝肉汤的方子恒被燕南吓喷了,好在并未喷在燕南他们身上。他连忙说道:“没有,怎么可能,标下现下还不满十六。”
燕南微微皱眉,回忆道:“我记得前段时间,卖豆腐的老王头,曾带着他的女儿来找你,你们似乎相谈甚欢,你心仪的不会是那个王姑娘吧,长得倒还算俊俏。”
“不是,千户,您可不能瞎说,标下跟王姑娘没有任何关系。那日王伯来找标下,是来探听千户的消息……”方子恒一着急说漏了嘴。
燕南一愣,随即问道:“探听我的消息,这是何意?”
方子恒支支吾吾地说道:“那王姑娘爱慕的是千户。”
“爱慕我?那为何我完全不知情?”燕南一脸茫然地看着方子恒,她从未想过有一日会被别人爱慕,而且对方还是名姑娘。
方子恒心虚的不敢看燕南,道:“标下觉得那王姑娘配不上千户,所以……便替千户回绝了。”
燕南闻言不禁在心里悄悄松了口气,面上却异常严肃,道:“方子恒,你现下倒是学会擅作主张了,以后你做上官,我当你的随从,可好?”
方子恒心里一慌,连忙起身行礼,道:“千户,标下知错,您千万别生气,标下以后再也不敢了。”
沈堂突然出声插话道:“燕千户可是也对王姑娘有爱慕之心?”
见沈堂神情严肃,燕南有些疑惑,随即说道:“回大人,标下对王姑娘并无爱慕之心。只是他不经上官,便自作主张,这明显是欺上瞒下,这风气绝对不能助长。”
沈堂面色一缓,看向方子恒,道:“燕千户说的对,就罚他收拾碗筷,在堂前蹲马步一个时辰吧。”
燕南一愣,明显有些跟不上沈堂的节奏。
沈堂被燕南看到有些不自在,错开视线看向方子恒,道:“子恒,我方才所说的惩罚,你可有异议?”
方子恒连忙摇头,道:“标下遵命。”
燕南见两人三言两句将这件事揭了过去,也不好再多说什么,道:“看在大人的面上,这事就算了,若还有下次,定不轻饶,你可明白?”
方子恒忙不迭地保证,道:“是,千户,标下保证以后绝对不再擅作主张。”
燕南也没揪着不放,缓声说道:“行了,快坐下吃饭吧,饭菜都凉了。”
方子恒一听燕南松口,不禁松了口气,感激地看了沈堂一眼,老老实实地吃了饭。
三人不再说话,饭菜很快被一扫而空,就连菜汤都被三人泡饼子吃了。吃完饭,方子恒将碗筷收拾好,提着便走向厨房。
沈堂看向燕南,状似随意地问道:“燕千户今年贵庚?”
燕南随口答道:“标下今年十九。大人,标下觉得还是由军中将士帮忙秋收为宜,以免梁国趁机打谷草。”
“军中将士各自有屯田要收,恐无暇分身。再者,若是军中将士皆忙于秋收,无人戍守,若梁国趁机攻打,那苍城便危矣。”
燕南点点头,道:“大人所言极是,是标下思虑不周。”
“燕千户也已到了娶亲的年纪,可有心仪的姑娘?”
沈堂突如其来的问题,问的燕南一愣,随即答道:“没有。大人都还没成婚,标下自然不急。大人,以您之见,我们该如何帮助百姓秋收。”
“抽调一半兵力秋收,另一半负责戍守,在边境多布置人手,以确保了解敌军动向。”沈堂顿了顿,问道:“那燕千户喜欢什么样的姑娘?”
燕南一边看地图,一边思考着沈堂的部署,完全没听到他后面的问话,道:“大人,标下觉得除了在谷场这里探查外,还需扩大侦查范围,以防敌军绕道怀庆,打我们个措手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