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时辰后,刘巧巧拎着食盒,跟在方子恒身后出了厨房。待来到门前,方子恒拦住想要进门的刘巧巧,道:“想见大人需通报,你懂不懂规矩?”
“你!”刘巧巧看着方子恒,委委屈屈地道:“巧巧出身低微,不懂这些规矩也是情有可原。这位大人为何处处与巧巧为难,可是巧巧有什么地方做的不对,得罪了大人?若是有,那巧巧向大人赔罪,还望大人宽宏,莫与巧巧计较。”
刘巧巧的声音不大不小,刚好控制到房里的两人能听到,而且听得清楚。
燕南挑挑眉,起身来到门前,看向方子恒,道:“子恒,刘姑娘出身不好,礼节上难免有所不妥,你多担待点,莫与她计较。”
刘巧巧脸色一僵,她的意思明明不是这样,可被燕南这么一说,分明就把她确认成了一个不懂礼数的乡下女。
方子恒见刘巧巧变了脸色,笑着说道:“千户说的是,标下以后定会注意。”
燕南看向刘巧巧手中的食盒,不客气地伸手接了过来,道:“这是红烧兔肉么?闻起来倒是挺香的,今日劳烦刘姑娘了。”
刘巧巧勉强地笑了笑,道:“大人说笑了,这是巧巧该做的。”
燕南拎着食盒走了进去,道:“大人,手上的公务先放一放,该用午饭了,快来尝尝这红烧兔肉。”
沈堂应声,起身收了收桌案上的东西。
燕南打开食盒,将里面的兔肉端了出来,油汪汪、红嫩嫩的兔肉,让人垂涎欲滴,还有十几张饼子,一大碗肉汤,在这荒凉的边城,算得上是不错的午饭。
见沈堂坐下,燕南招呼方子恒,道:“子恒也过来一起吃。”
“谢千户赏。”方子恒也不客气,搬了个矮凳坐了下来。
见方子恒坐下,沈堂拿起筷子,笑着说道:“燕千户、子恒,大家无需客气,快些吃吧。”
燕南夹了快兔肉尝了尝,道:“嗯嗯,不错,这菜咸淡适中,肉质软烂,味道确实不错,刘姑娘果然好手艺。”
刘巧巧站在一旁,时不时地看向沈堂,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可看了许久,沈堂只顾吃,没看过他一眼。听燕南夸她手艺,刘巧巧连忙说道:“大人喜欢便好,巧巧还会许多拿手菜,定能让大人满意。”
“差点忘了。刘姑娘心地善良,定是吃不下这般可爱的兔子,厨房里还有些青菜,刘姑娘自便就好,不必在这儿候着,待我们吃完,会叫你收拾。”燕南说的理所当然,理直气壮。
刘巧巧闻言脸色更加难看,险些连僵硬的笑都挂不住,期期艾艾地看了沈堂半晌,沈堂却半点理会她的意思都没有,只能不甘不愿地转身离开。
待刘巧巧出门,方子恒起身走向门口,待确定她去了厨房后,重新回到原位,笑着说道:“千户,您太坏了,标下方才差点没憋住笑。”
燕南一本正经地说道:“为何发笑?大人,标下可有说错?”
沈堂摇摇头,道:“燕千户所言并无不妥。”
燕南看向方子恒,道:“所以你因何发笑?”
方子恒看看两人,小声嘟囔道:“大人的话怎能算,还不是千户说什么,大人就应什么。”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燕南和沈堂拿筷子的手不约而同地停下,不自觉地抬头看向对方,随即尴尬地移开视线。
方子恒丝毫没感受到现场微妙的气氛,自顾自地说道:“标下就是看不惯她那副做派,一副她很柔软,很需要保护的模样。看向大人的眼神直勾勾的,一点女子的矜持都没有。”
燕南尴尬地轻咳了两声,道:“其实她长得还算俊俏,若是她安分些,给大人做个丫鬟,倒也不错。”
“安分?标下打眼一看,就知道她不是安分的主儿。若是大人收了她当丫鬟,说不准哪天就被迫抬她当夫人。”
沈堂听完方子恒的话,直接被饼子噎住了。
燕南连忙将肉汤递了过去,道:“大人,您喝口汤顺顺。”
沈堂接过肉汤‘咕咚咕咚’地喝了几大口,这才将卡在嗓子眼的饼子顺下去。
燕南瞪了方子恒一眼,道:“你小子跟谁学的,怎的什么话都说得出来。”
方子恒见闯了祸,连忙认错道:“大人恕罪,标下一时嘴快,您大人不记小人过,莫与标下计较。”
沈堂摆摆手,连忙说道:“燕千户,还是给她找个活计,打发她走吧。”
燕南见状心里一乐,道:“大人,您今年贵庚?”
沈堂一怔,随即答道:“我是昭和元年十月初四的生辰,今年二十有五。”
燕南只问他的年岁,而沈堂却将生辰也说了出来。燕南没当回事,沈堂却窘迫地脸色微红。
燕南毫无所觉,好奇地问道:“二十有五,若是旁人家定然已是几个孩子的父亲了,大人为何至今不成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