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那本帅今日便秉公处理。”姚广扬声说道:“来人。”
门口的军士掀开帐帘,躬身说道:“标下在!”
“将燕百户拉出去重打二十军棍,以儆效尤!”姚广从桌上抽出一支令箭扔在地上。
两名军士对视一眼,随即应声道:“是,标下遵命!”
沈堂见状刚想求情,就听燕南说道:“标下谢大帅不杀之恩。”
裘蚺一听,眉头皱紧,道:“大帅,燕南泄露军机,事关重大,如此惩处是否太轻?”
姚广淡淡地看向裘蚺,道:“裘副将是在质疑本帅的决定?”
裘蚺见状连忙垂下了头,躬身说道:“属下不敢,大帅恕罪。”
“此事就此作罢,任何人不准再提,拉下去,行刑。”姚广大手一挥,下了定论。
燕南应声,起身后跟着两人出了大帐,来到帐外的一处空地。
其中一名军士搬了一条长凳,放在燕南的面前,笑了笑说道:“军令难为,还请燕百户见谅。”
“两位大哥不必为难,燕南清楚规矩。”燕南褪下身上的软甲,趴在了长凳上,双手紧紧抓着长凳,等待着军棍落下。
两名军士对视一眼,照规矩受刑之人是要褪掉裤子的,只是现下是初秋,身上穿的不多,再加上燕南平时为人不错,两人也就没为难她,扬起军棍就打了下去。
拳头粗细的军棍狠狠地砸在身上,几棍下去就已经皮开肉绽,疼得燕南出了一头的冷汗,嘴唇被咬破,指甲扣进木头里,却自始至终没有吭一声。直到最后一棍落下,她强提的一口气泄了,突然眼前一黑,意识开始模糊。燕南心道不好,虚弱地抬起手,一口咬了下去,疼痛再次唤醒她的神智,她踉踉跄跄地站了起来。
沈堂见状连忙去扶,道:“燕百户,你身上有伤,切勿乱动,我送你回去。”
燕南心知现在不是逞强的时候,虚弱地说道:“多谢大人。”
沈堂在两名军士的帮助下,背起燕南便朝着她的住所走去。刚走进院落,沈堂便看到曹强和高亮几人正站在燕南房门口。
众人见状连忙迎了过来,看着面无人色的燕南,关切地问道:“百户,您怎么了?沈副将,我们百户怎么了?”
曹强一看燕南身后被鲜血浸染的衣裤,顿时明白了,说道:“百户被打了军棍!”
众人闻言也随之看去,心中顿时愤懑。
高亮激动地说道:“百户不仅以一人之力吓退了梁国大军,还救了我等性命,何罪之有?大帅非但不赏,反而责罚……”
“闭嘴!”燕南打断高亮的话,忍着剧痛说道:“我泄露军机,违反军规,本是死罪,大帅怜惜我,只罪责二十军棍,已是格外开恩,你等莫要胡言乱语。”
曹强羞愧地说道:“百户,您拼死护住我等,却一力承担罪责,让兄弟们情何以堪?”
“你们是随我出生入死的兄弟,护着你们本是应该。堂堂男子汉,却做出这副期期艾艾的妇人模样,实在碍眼。”燕南脸色一沉,道:“都回去,操练一个时辰,少一息,我要你们好看。”
“百户,你如今受伤行动不便,我们想留下轮流照顾您。”
“不过是伤了些皮肉,哪那么娇气,让你们回去便回去,这是命令。”未免暴露身份,燕南只能强撑,不能让任何人看到她的身体。
沈堂出声说道:“未能保下燕百户,我有责任,她的伤我来照护,你们便放心去吧。”
曹强看了看燕南,又看看沈堂,道:“那就劳烦大人了。以后若是有事,您吩咐一声便可。”
沈堂笑了笑,并未放在心上,见他们离开,便背着燕南,走进了房间。沈堂来到床前,小心的将燕南放在地上,又扶着她趴在床上。
“燕百户,我去拿些伤药,你等我一下。”
燕南闻听连忙拒绝道:“大人,标下不敢劳烦大人,这点小伤当真不算什么,标下会自己处理。”
“这伤在后面,你如何处理,难不成你身后还长了眼睛?”沈堂顿了顿,接着说道:“我知道燕百户向来要强,只是要强也要分些时候,这军棍留下的伤,可不止伤到皮肉那般简单。若燕百户还希望日后有所作为,便好好治伤,莫在逞强。”
燕南心里明白沈堂所说不假,伤在身后,她根本无法处理,若是伤口感染发炎,在这种形势紧张又缺医少药的时候,十有八九会丢了性命,那她的仇又该如何报。燕南只能选择退而求其次,仅仅犹豫了一会儿,便出声说道:“那就劳烦大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