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溟,这么多年了,你对我当真是无情啊……”
步诗白自嘲地说着,突然一把夺过了案桌上的信。
散发着墨香的信纸上,一字一句,写满的都是苍溟对其他女子的思念与深情,步诗白读着读着,两行泪水便滚落了下来。
她觉得这些字眼都太过刺眼了,刺得她的眼睛生疼。
“步诗白!放下那封信!”
苍溟冷着脸警告道。
在他看来,步诗白这个行为就像个疯子一样,他不觉得他亏欠她什么,她也没有资格在自己面前放肆撒野!
步诗白抬起发红的美眸凄然地望着苍溟,心痛地质问道:“为什么你要喜欢上别人?”
“你当真不知道我一直以来对你的心意吗?!”
“她凭什么比得过我!她凭什么能得到你的喜欢?!”
步诗白说着,满眼的凄然变成了病态的怨恨,竟是抬手便要撕掉手中的信纸,苍溟见状,眼神一凛,狠狠掐住了她的脖子,语气冰冷刺骨:“谁给你的胆子,让你动我给她的东西的?”
濒死的窒息和疼痛侵袭着步诗白,她紧紧抓住苍溟的手,满眼都是怨毒。
那年她被老皇帝强行掳进宫受辱后本想自尽,是苍溟救了她。
虽然她一直都知道苍溟对自己没有任何感情,救自己也只是看自己有急用价值,可为了报仇,为了让他多看自己一眼,她一直忍受着老皇帝的亲近,一直默默地帮他。
她原以为只要自己一直坚持下去,总有一天,他会看到自己的。
可现实却狠狠地打了她的脸,到头来,他喜欢的仍然不是她!
凭什么!
凭什么不是她?!
脖子上的手骤然松开时,步诗白狼狈地摔倒在地。
她咳嗽着,泪眼朦胧地抬起头,却发现苍溟看都没看她一眼,所有的注意力都在那张信纸上。
仿佛那不是什么信纸,而是他最珍贵的珍宝。
自己竟然还比不过一封给那个女子的信纸?
这个认知让步诗白几近癫狂。
她不甘心地嘶吼着:“苍溟!你怎么可以这么无情?!你难道忘了当初我是怎么帮你的了吗?!”
闻言,苍溟垂下眸子,语气淡漠:“无情?”
“步诗白,若我真的无情,你早就去给老皇帝陪葬了。”
“当初我就说过,我们只是互相利用的关系,我帮你杀了老皇帝,还你自由,你负责帮我打探消息。”
“如今老皇帝已死,我放你出宫你却不愿,为此,我给了你这宫中太妃最高的待遇,金银珠宝,荣华富贵,你都有了,你还有什么不知足的?”
“可我想要的从来都不是这些,我想要的只有你的心啊……”步诗白趴在地上哭得梨花带雨,可怜极了。
她想伸手去碰苍溟的衣摆,可对方却后退了一步,似乎是想到了谁,原本冰冷的声音都温柔了几分,“我的心只有一颗,已经给她了。”
“你回去吧,出宫也好,留在宫里也罢,总之,你此生都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了。”
苍溟说着,背过了身。
很快,阿哲便带着人将形容狼狈的步诗白带了下去。
被强行拖下去前,步诗白眼里尽是不甘和怨毒,她大声诅咒道:“苍溟!我诅咒你和我一样爱而不得!诅咒你孤独终老!与你所爱之人生死相隔!此生不复相见——”
阿哲听到这话,不知为何心头震颤了下,抬头望向殿内时,只看到了自家主上看似高大却略显落寞的背影。
他突然想起来那日自己冒着雨去寻找主上时,主上站在自己母亲的坟前,一个人淋着雨,神情茫然,伶仃孤单的模样。
思及此,阿哲抬手点了步诗白的哑穴。
面对步诗白淬了毒一样的目光,他只是冷冷地扫了眼对方便将人交给其他暗卫,转身离开了。
在阿哲看来,步诗白太过贪心了。
当初若不是主上,她早就死了,毕竟当时的步诗白刚入宫被老皇帝强了,无权无势,何来的利用价值?
主上不过是在她身上看到了自己母亲过去的影子才动了恻隐之心顺手救下她的而已。
可她步诗白只看到自己如何帮了主上,却不知她能在太后那个毒妇的手下活到今天,靠的并非老皇帝的恩宠,而是主上的保护。
主上喜欢谁,是主上的自由,她步诗白只因爱而不得就说出这么恶毒的诅咒,当真是歹毒!
回到殿内时,阿哲跪了下去,“是属下办事不力,才让她进来打扰到了主上,请主上责罚!”
苍溟坐在桌案前正在封信,他没抬眼,只是淡淡地说了句,“罢了。”
紧接着,便将手中的信件交给了阿哲,“明日你随提亲队伍出使慕国,记得将这封信亲手交给她。”
听到自己会见到慕晚烟,阿哲明显愣了下。
“你退下吧,顺便派人去将卫枫请来,就说我要见他。”
“是,主上。”
退下的时候,阿哲摸着怀中的信,想到自己很快就能再见到慕晚烟了,整个人都有些飘飘然。
这厢。
卫枫进宫的时候穿了一身淡青色的竹纹长衫,他肤色白皙,整个人修长如玉,一张脸更是清隽俊美,举止斯文儒雅。
可若是细看的话,却能发现卫枫的左脚有些瘸,宛如美玉生瑕,好在他模样太过耀眼,虽然腿瘸,却姿态挺拔,风姿绰约,足以让人忘记这一点瑕疵。
身为苍国这两年位置爬得最快的文臣,卫枫与慕国的文臣许言初颇为相似。
只是,等到卫枫抬眼时,两人又不像了。
毕竟许言初的眼睛向来温润澄澈,没有卫枫眼里的算计和狡诈,破有种斯文败类的感觉。
“属下参见主上,近日太忙,属下还未恭喜主上顺利登基呢。”
卫枫跪在养心殿内时,垂下眼,姿态恭敬。
苍溟站在窗边,把玩着手中的玉佩道:“如今你已升为尚书,吾也已成君王,便以君臣相称吧。”
“是,皇上。”
“不知皇上深夜传召,有何要事?”
“明日在朝堂之上,吾会派遣提亲队伍出使慕国代吾提亲,届时,你要主动揽下这件事,知道吗?”
事关重大,只有交给自己人去办,苍溟才会放心。
闻言,卫枫眸光微闪,恭敬应下了。
只是,离开之前他终究还是没忍住,问了句:“皇上,微臣斗胆,那女帝真有那么好,值得皇上您这般痴心吗?”
苍溟望着窗外的夜色,只是淡漠而坚定地说了两个字:“值得。”
卫枫知道自家主上的性子,便没有多说什么。退出转码页面,请下载app爱阅小说阅读最新章节。
离宫的时候,卫枫回头望着苍溟所在的宫殿,眸色渐深,唇边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
从古至今,能成大事者绝不能沉迷情爱,他会是最忠于苍溟的属下和朝臣,但他绝不会愚忠!
若主上做错了事,他只需要默默纠正就好了。
出使敌国,向敌国女帝求亲?
他离开慕国这么多年,倒是没想到自己会以这样的方式回去。
慕晚烟……
不过是个含着金汤匙出身,空有皮囊,恶毒肮脏的女子罢了!
这样的女子,怎么配得到别人喜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