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丫头缺少母爱,脾气有些坏了点,你就大人有大量多担待点!
你把她要了去,只怕她奶奶舍不得!”
林无双撇嘴道:“那个猪脑子是个有病的,你倒捎我钱,我都不要!我就要那个扫地的小丫头。”
“噢!你说玉春啊?那个丫头可不能给你,你别看她不大,扫地做饭,可勤快了,当年我收留她是为了给宝珠做个伴的,她一个小可怜和一帮男孩子在这街上乞讨,饥一顿饱一顿的。来我这里也有五年了。”花媒婆说道。
“你说了不算!她不是卖身给你,即便是卖身给你,我出双倍的钱买她就是。现在得要问问她自己愿不愿意跟我走,她若愿意,我就带走她,她若不愿意,我也不会强人所难!”林无双不客气的说道。
“刘叔,请您把那丫头给我唤来好吗?”刘二拿眼瞟向花媒婆,没敢抬步。
“去吧!”花媒婆摆摆手道。
“是!”刘二连忙转身掀开门帘子走了出去。
刘二来到后院,“玉春!玉春!”
玉春从厕房伸出一个小脑袋来,“刘叔,你喊我?”
“嗯!”刘二点头。“快出来。在那里蹲了这老大半天了,你不舒服吗?还是吃坏了肚子?叔带你去看大夫去?”
“叔,你有钱吗?多少年了,连个老婆本都没攒着,我就不浪费你那少的可怜的钱钱了。这样的事情,以前又不是没忍过?穷命一条,大不了死了算了,也好早点和我爹娘团聚去!”小丫头口是心非的说道。
其实她躲在厕间是怕朱婆子打她,宝珠若遇到不顺心的事情,或是和顾客吵架了,没吵过人家,就会拿她出气。
宝珠比她大三岁,她只有挨打的料了。可那又能怎么办?她几次都想一走了之,可是世界之大,却不知何处才是她家?
爹娘都死了,家也就没有了,寄人篱下的日子,谁又会拿心疼护?
刘二听她说丧气话,有点心酸!当年他被当牲口一样,卖来卖去。如今他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每天不也是照样子看人脸色过活?还老婆本呢?主家不拿自己当回事儿,又有哪个女人愿意跟自己一个穷苦的下人过日子?这一辈子想都别想了,那只是梦里的事了!
“玉春,那个林家小姑娘,她向主家讨要你,她说主家若把宝珠白送给外加倒捎钱,她都不要,她只要你,你可愿意跟她去?”刘二小声地说道。
“叔,我愿意!只是掌柜的愿意放我走吗?”玉春有些忐忑的说道。
“只要你愿意跟她去就成,当年你又没自卖自身在这儿。那林姑娘说了,若你是被买来的,她愿意出双倍的价钱把你买走!孩子,你还是走吧,在这里,你虽有挡风遮雨的避所,却过的也心酸悲苦,那林家人都是好的!叔若能可以…也想被她买走,可叔没这机遇!”刘二有些遗憾。
“那走吧,叔!”
二人走至中院,掀帘进入房间。
“喊个人,怎滴去那么长时间?”花媒婆问道。
“这孩子有些不舒服!”刘二回道。
“咋滴了?”花媒婆追问。
“她…她…”刘二嗫嚅地没说出来。
“我拉肚子,在蹲茅坑!”玉春抢话道。
“你可愿意跟我走?我立马带你看大夫。”林无双问玉春。
“我愿意!我愿意!”玉春连忙回道。
“你这孩子?你…你怎么能这样?五年前你蜷缩在我门前,是我好心收留你,给你饭吃给你衣穿,你现在之举不是忘恩负义吗?”花媒婆有些气恼。
“花奶奶,我时刻记着您的赏饭之恩,可我每天也都尽我所能努力的做着事情来回报您,我才会觉得我自己没有吃白饭!因为我没有依仗,没人疼爱,必须多干活才不会挨骂挨打!”小玉春倔犟的说道。
“你这娃子,我什么时候打过你?骂过你?睁着眼睛说瞎话!”花媒婆生气道。
只见小玉春把她那有些单薄的夹袄袖口往上一推,露出一块块青紫的掐痕!
然后又把另一只手臂也往上推,青紫伤痕亦是如此!
花媒婆直看的双眼直抽抽!
“好了,双臂上都如此伤痕累累,那身上也就不用说了。”然后打了一个连环响指,手中出现一条长绳,分十分花交叉放平在地上,然后把六个筐一一摞起来,把盛放糕点的篓箕子放在上面,再把林茹的新衣及手饰拿放在糕点的上面,把绳子系好再系两道背绳出来。
把空篓子递给玉春,“能拿动吧?”
那玉春连忙接在手中道:“能,能!”
“那跟我走吧!”林无双弯腰把一摞子五箩筐的物品背在背上,完全无视花媒婆怔愣的神情。
“花媒婆,别忘了,初六的日子,我会在家准备丰盛的酒席,如果你不去,我们可以另请媒人!”
“瞧你这孩子,我怎么会忘呢?一会儿我就去陈家。”说着慌忙站起身来跟在林无双的身后相送。
“你这个死丫头,这会子才出来,看到宝珠摔倒了,也不知道赶紧的把她拉起来,还躲进后院里偷懒?晚上饭你烧,不然你别想吃饭!”站在前院的朱婆逮眼看到拐出二门的玉春就伸着手指骂道。
“不烧!不吃就不吃!”小丫头一手拿着空箩筐,挺直腰杆道。
“哟?还学会犟嘴了?不吃也得烧饭。你这是干啥?把空箩筐往哪儿拿?”
小玉春也不理朱婆子,径直往前走。
如今有了新主子撑腰,她怕个鬼?以往忍气吞声,就想着等自己再长大一点,默不作声地离开。
“要死哦!我问你话呢,你咋不回我?”说着话朱婆子就拉开架势准备开掐。
“踢她!照她的小腿迎面骨踢下去,一切有我呢!”林无双看出小丫头底盘很硬实,像是有武功底子。
玉春听罢无双的声音,立马毫不犹豫地抬起一条腿照着朱婆子的小腿迎面骨踢了下去。
只听啪的一声,朱婆子跌了个屁股蹲,接着就传来杀猪般的嚎叫声,然后就是叫骂声:“玉春,你这个小浪骚蹄子,一个外人指使你踢我,你就敢踢我,看晚上我怎么收拾你!”
“哟?朱婆子,这十年安逸日子过惯了,也开始作威作福了?是不是还想被卖一次?我看再卖一次,谁还买你这个老货?
今天我若不是亲眼看见亲耳所闻,还真不知道你是一副这样的嘴脸呢?
那平常我不在家,你岂不是把自己当成主子看待?你孙女就成了小主了?
看来我这庙小,供不起你这尊大佛?以往你的谦卑恭顺看样子都是装出来的?
你可以泼辣,但要分人?而不是内讧所威风!一会儿叫来人牙子就把你祖孙俩带走!”花媒婆也没想到朱婆子是一副这样的嘴脸。
满脸横肉,一副咬牙切齿的尖酸刻薄相,哪里还有十年前那可怜兮兮的旧模样?贱奴就是贱奴,就该受罪的命,不能给福享!
林无双拿过玉春手中的空箩筐子往自己身后一抛,正正好倒过来卡在自己背上的箩筐上。
然后向玉春伸出一只手,玉春眨着一双闪亮的星星眼,很自然的牵起林无双的手一同走出店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