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苏念微的视力来看,这个距离并不是什么问题,尤其她在用了基因优化液以后,她连十米外柳叶上的蚜虫都能看见。
她来这里这么多回,一个动物都没见过,人就更不必说了,左右没什么危险,她也就安安心心的坐在那里观察。
这棵草在火焰的攻势之下,露出了颓败的状态——在黑烟不断往周围扩散的同时,它开始走向死亡。
苏念微惊奇的发现,这株植物在烟雾散尽后,直接“落地成灰”,与地上的泥土相融,若非她观察力不错,只怕都分辨不出来哪些是土,哪些是灰。
她看了看时间,从开始燃烧到完全结束,整个过程用了近十分钟。
虽说用火有效这个消息看来是个好事,但一株小草就要用十分钟,这漫山遍野的草、灌木丛还有不少的树,真要用火不知道要烧到猴年马月去。
而且,苏念微也不确定,刚才燃烧过程中的黑烟和结束后留下的灰烬会不会有什么问题。
她想了想,将还未熄灭的小火团扔到另一个植株上,掏出几个试管,开始收集样本,同时也用不透气的单向管子收集了一部分黑烟。
嗯,回头送去化验一下,这种事就交给专业的人干好了。
做完了这些,苏念微并没有继续烧植物,而是慢慢的往之前她去的湖区方向走……
而此刻宣城中,李守元对自己看到的场景也很是满意。
他在孙老爷子的“再三请求”之下,“不忍见年长者失望”,最终答应了为孙老爷子见京兆尹牵线搭桥。
是以,就有了今天的宴席,孙老爷子做东,包了宣城中最大的酒楼的一整层,专门请京兆尹来。
这对于一个外地来的客商而言,可以说得上是下了血本了。
一方面这是表示他对京兆尹的重视,另一方面,也是向京兆尹展示自己的财力。
京兆尹当即就应下了,在他看来,这些客商请客,也不过就是那么些原因,他都能满足。
不过,这次风岚来的这个“冤大头”,看起来是个极为有钱的,他这次赚大发了。
虽然他没说什么,但李守元还是敏锐的感知到,京兆尹对见孙老爷子这件事比较急迫。
听闻他那个赘婿最近染上了赌博,输了不少钱,这个窟窿只有京兆尹去补。
按理说京兆尹虽比不得那些大家子弟,但为官多年,也捞了不少油水,但谁让他前段时间为了“买功劳”,被李守元敲了一大笔钱呢?
偌大的府邸需要维持、同僚间来回的节礼、日常的人情往来……以他现在的那点子收入,根本不够他的开销。
谁能想到京兆尹在这么个好捞油水的职位,还能将自己折腾成这样?
李守元猜到一些,不过他可不像京兆尹那般,想钱想疯了。
在看到孙老爷子的大手笔以后,他便猜测这人所图不小。
人付出了代价,就一定想要回报的,商人逐利是本性,怎么可能会为了一些小事,或者说能用更低代价完成的事,来付出高额的代价?
何况他在和孙老爷子的几次接触过程中,也发现了这人可不是什么好相与的货色。
虽说干得是合法的交易,但稍微打听一下,谁不说那是个人渣?
也就是京兆尹这些人被人给捧得要上天了,才觉得只是个能随手打发的商人。
虽说李守元很好奇这孙老爷子所求为何,但他可不愿意为了满足一点儿好奇心就把自己搭进去。
何况,只要他们谈完,他就有办法从京兆尹口中套出消息来,也不急着这一会儿。
是以,他在两人渐渐“熟络”起来以后,就很有眼色的提出自己去“催催菜”,转身就去了孙老爷子提前开着的另一个包厢里休息。
说是休息,其实也就是用手撑着脑袋闭目养神。
包厢中暖香阵阵,温度适宜,他方才又为了活络气氛,喝了不少的酒,所以此刻的李守元有些昏昏欲睡。
忽然他听见了一个细微的动静。
不对!
多年来的经验让李守元意识到这屋中的香不对劲,他心中的警惕提到最高,时刻关注着周围的动静。
不过明面上,他却没有丝毫的动作,他咬了咬舌尖,直至口腔中有了些许锈味才清醒了不少。
他将自己浑身的肌肉放松,控制着自己的情绪,极力让自己的心跳恢复正常状态。
“咔吱——”包厢的门开了,来人脚步声微不可查,李守元克制着自己的本能反应。
他想看看,这人究竟想做什么。
奇怪的是,进来的人似乎围着他走了一圈,随后伸出一只手探了探他的鼻息和脉搏,然后便退了出去。
李守元没有丝毫大意,一刻钟后,他才像是“大梦初醒”,忽的“没撑住,头直直往桌上栽”,他也没避开这个动作,硬生生的撞了一下桌子。
在他抬头的瞬间,似乎听到了某处微弱的嗤笑声。
李守元也不恼,揉了揉被撞红的头,叫了小二过来,上了壶茶一边喝着,一边醒神。
茶喝得差不多了,看了看时间,也差不多了,他起身上了楼。
京兆尹的脸色说不上好,也说不上不好,孙老爷子倒是极为高兴的样子,眼睛都要笑成一条缝了。
李守元权当作不知,只开口赔罪自己方才遇见其他事耽搁了,这会儿来晚了。
然后便跟在京兆尹身后,让孙老爷子一路送出去。
当晚,李守元就收到了孙老爷子手下送来的一盒银子,他掂了掂,还挺沉。
看来,他们的交易是成了。
李守元看了看银子,合上了盒子盖,让手底下的人拿了一半去分,另外的扔进库房中,和上次从京兆尹那拿的银子一起吃灰。
至于今天那些人,李守元也有所猜测,不过,这还需要验证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