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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断刀为证

杨成林走到金大虎的面前,单腿跪下后,把手里的单刀举过了头顶,大声说:“金老爷,不管金标兄弟是自身体出血的原因,还是比武过失伤人,总之都与我们家老三脱不开干系,今天我把老三给您带来了,是一命抵一命,还是砍他几刀出气,您老请便。”

金大虎转头看了看跪倒在马路中间的杨成钢,一把扯过了在阳光下寒光四射的单刀,迈开大步来到了杨成钢的面前,伸手把刀锋担压在他的肩上。

看到此番景象的金凤,倒没有被杨成林的大义感动,而是把心又提到了嗓了眼儿。因为如果父亲真的想解恨,这刀要是抡起来血溅灵棺,把杨家的人给伤了。仇是报了,可是这股仇恨就又升级了。两家的硬疙瘩,这辈子就别想再解开了。想到这里她大喊:“不要啊,爹,你不能啊,你就是杀了他,我弟弟也回不来了,难道你想让我们两家仇上再加仇吗!”

金凤哭喊着往前冲跑,李成伸手没有拦住,杨成林迎上前来拉住了金凤的胳膊,说:“金凤,你别拦着金老爷,你放心,不管他怎么处置,我们杨家都不会再记恨,今天一定要让金老爷,把这口气出了!要不然永远都是死结儿!”

金凤挣扎着推开杨成林,奔跑到金大虎的身后,大声喊:“爹!你不能这样做啊!你不要再给苦难上,再增加苦难了……”金凤说完哭着跪在了地上。

金大虎脸上的肌肉痛苦的扭曲着,他大喊一声:“啊!”高高举起了单刀,吓的金凤与路边的老百姓都闭上了眼睛。

单刀从空中划过之后,刀尖深深的扎进了地上的泥土里。金大虎大喊:“杨成林,你给我过来!”

杨成林忙跑到了金大虎的身后,说:“金老爷,我在。”

金大虎弯腰用双手按住刀,大声说:“你杨家顶梁柱的老大给我听着,从今天开始,金杨两家老死不相往来!从今天开始,让你们家老三滚出锦绣川,永不再回!我不想再看到他!”

杨成林听着金大虎说话的同时,转身看着泪流满面的金凤,而金凤也正转头看他。金杨两家老死不相往来,其实也就意味着他们二人的亲事,从此不可能再提起了。

“杨成林,你听清楚了吗!”金大虎又大声问了一句。

杨成林马上强忍着心里的疼痛,大声喊:“金老爷,我听清了!”

金大虎双手用力下压单刀,随着清脆的声响,单刀绷断成了两截儿。他转身把断刀扔到杨成林的面前,说:“以此断刀为证!”说完转身走向了棺木旁边。

李成也忙跑过来,把还跪在地上哭泣的金凤扶起来,拉到了金大虎的身边。然后他跑到最前边喊:“四角着手!起——啊!少爷,一路走好啊!脚下不平,注意喽!”

金标的棺木又被稳稳的抬起来,开始慢慢往前移动了。杨成林忙弯脸捡起断刀,拉起跪在地上的兄弟,闪身躲让到路边。

杨成林和三弟成钢一起跪在路边,大声喊:“金标兄弟,一路走好啊……”

长长的送葬队伍,渐渐消失在长街的尽头。可是手握断刀的杨成林,还跪在原地默默望着,此时在他眼里离去的,不仅是送葬队伍的背影,还有哭泣的金凤也渐渐的远了。他疼痛的心里知道,从今天的这一刻起,他们二人的姻缘,如空中断线的风筝般,不知道归宿何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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