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让他家里的二老怎么办?
难道,王秋红一语成谶了吗?
这个事实,她真的接受不了,也没办法接受。
司机看着叶莺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抹眼泪叹气了,终于忍不住关心道:“我说妹子,到底发生啥事了?一路上都见你在抹眼泪,两天了。”
叶莺吸了吸鼻子,抬起双眼:“你们知道,当全国人民在欢度春节的时候,中越边境发生了什么吗?”
副驾驶的黄司机微微皱眉,“嗯?”了一声,懵逼的神情似乎还没反应过来。
“发生了什么?”
叶莺看着黄司机懵逼的表情,再也忍不住,神情激动:
“他牺牲了!牺牲在边境!”
“这...”黄司机顿时面露歉意,连连致歉:“对不起啊妹子。”
“对不起对不起,哥的错。你...节哀吧。”
叶莺索性不做声了。
半小时后,车子在某军区门口停了下来。
“妹子,你要去的地方到了。”黄司机小心翼翼且密切地关注着叶莺的精神状态。
叶莺从背包里摸索一阵儿,掏出了一些钱,分别给了两位司机。
“你们仔细数数,没问题的话我就走了。”
许是因为听闻了这个噩耗,那些钱两个司机仅只是随便看了一眼,并没有仔细清点,就让叶莺走了。
叶莺下车的那一瞬间,差点栽倒。
疾步走进军区大院里,她觉得自己的呼吸都快停止了。
有一个地方,专门用来停放这次牺牲的战士的遗体。
见到叶莺,头上包裹着白纱布的林杰和拄着拐杖的贺朋带着满脸痛苦走了过来。
多年并肩作战的战友牺牲了,他们也十分难受。
“叶莺。”贺朋率先唤了一声。
听见熟悉的声音,叶莺呼吸凌乱:“他在哪儿?”
“他...”贺朋深深吸了口气,指着停在最里头,一具用白布盖起来的遗体,“他在那儿。”
叶莺目光望向那具遗体,颤抖着双腿,缓慢走了过去。
每走一步她都觉得无比艰难。
仿佛双腿灌了铅。
并且,她的心脏还隐约地疼着。
等走到了贺朋所说的那具遗体跟前,仿佛已经用光了全身的力气。
“叶莺。”
叶莺抬起手,正要掀开白布的时候,贺朋拦住了她。
“你真的...要看吗?我怕你看了会承受不住。”
顿了顿,叶莺抬眼望向贺朋,喉头发涩:“但我如果不看的话,又如何能确认他到底是不是纪连齐呢?”
“他...是。”贺朋深深吸了口气,指着轻轻放在白布上面的“军人保障标识牌”。
“这是从他身上发现的,标识牌,军人的‘身份证’。”
叶莺拿起那枚军人保障标识牌,仔细端详。
上头果然写着纪连齐的名字,性别、血型,部队番号等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