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小六都在侃侃而谈,昨晚暴起的赵家打手,试图逃走却被老乔砍断手臂的马大头,还有一批试图赤手空拳突出重围的马匪。
“赤手空拳?”
“对啊!有些人手里倒是拿着刀,但更多的是骂骂咧咧空着手来的,说什么箱子里面有石头,赵家不厚道之类的。”小六也觉得很古怪,来的时候还以为是两拨人马呢,怎么还互相对骂。
“那现在这些人都在哪里啊?”吉祥想着自己已经把刀收好放马车里了,等会就把这赃物还了,能咬下那三家一块肉。
谢淮之深深地看了她一眼。
那些刀是哪来的,谁带来的,他都知道。
只是好奇,怎么来的。
但他不问。
大家都有秘密。
“在城外,人太多,为首的关在牢狱里,其余的被关在城外排屋里。”小六把人送到,李县丞给了小六银子,让他去云客来叫上几十份饭送到码头去给收拾的人吃。
“你们三人来了!县令大人在里面等着你们呢!”李县丞满脸赞赏,英雄出少年啊,要是没有这三人,这次码头说不定就给人占了。
那康平县百姓刚刚好起来的日子,可就又要陷入危机了!
“来啦。”梅县令揉了揉眉心,年纪大了,熬不了夜了,“马匪窝在赵家的农庄里,钱家昨晚有人出面,所以赵钱两家和马匪勾结的事情是板上钉钉了。只是田家,居然是一点都查不出线索。”
“刀呢?”吉祥疑惑道,“小六哥不是说有人拿着刀来,查不到刀的来源吗?”
“这批刀是官刀,而且是新的,说明没人用过。每个府道武器管理都在参军那里,这批官刀出现跟乐庆府的田参军一定有关系。即便没办法直指田家,也能让他们失去庇护。”谢淮之补充道。
梅县令摇摇头:“这些富户的运作模式和京城那些世家有些相似,若遇到这件事情,能推出一个人来顶罪的话绝不会牵涉到家族。赵家和钱家估计也会如此行事,赵家割舍长子一房,钱家割舍这个家主,而田家定会推这个田参军出来做替罪羊。如果田参军又推了自己的手下出来顶罪,说是自己一时不察,顶多革职,除此之外无事发生。”
梅县令也没想过一次就把这三家打垮,顶多震慑他们,让他们再也不敢打码头的主意。
“抢占码头、勾结马匪、杀人越货,都不能把这些世家拉下来吗?”吉睿心下震撼,这么重的罪,这么多的罪,居然只能处置一房人?
“不是不能,是不敢。”谢淮之也叹了口气,“这三户人家在康平县盘卧百年,做过的坏事数不胜数,但依附于他们生活的百姓、佃农也不计其数,若是一次性拉下这么多人,咱们县里的经济也要崩塌一段时间。”
这三家盯上码头也不只是为了收别人的钱,而是康平县做水运生意的他们就占了三分之一,对他们来说占下码头有着巨大的利益。
房间里的众人沉默了很长一段时间,多么讽刺啊,他们如此想消灭这三家,却又不得不为了百姓放过他们。
虽然不能连根拔起,但梅县令还是希望能最大程度惩罚他们,而且一切都要从马大头这里入手。
马大头是和这三家联系最紧密的,只能从他这里得到消息。
除了梅县令在紧张地审问以外,田、钱、赵三家也互相焦虑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