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下进入学堂两年多些。”吉睿站如松,精气神十足。
“我比吉睿多读些,早些年时运不济,考试总出差错,也是这两年才重拾课本的。”
“如今你取得案首也只能说明是好事多磨了。”翟二老爷起身,“走吧,去我书房,我考校考校你们的学识!”
管家没反应过来,赶紧去把书房打开,这翟二老爷明日里很少带生人去书房的,如今看来是很喜欢这两个学子。
两人在书房里接受考校之时,翟庆峰回屋换了衣裳,穿这青白色水纹锦缎长袍,佩戴这价值不菲的玉佩到前厅等着。
也不知道是要拜访人还是要给人下马威的。
——
“春武叔、春武叔!”林海气喘吁吁地从门口闯进来,这次来府城,吉睿把他留在县城里做事情,不知道怎么就来了。
“来就来,怎么这么着急?”林春武赶紧叫人给他倒水,别把孩子渴到了。
“大事不好了!吉大福死了!”林海一张口就是一个重磅消息。
“啊?”林春武脑袋‘轰’地炸开,“不是说恶人活千年吗?怎么就死了?”
“听说是自己山上打野鸡的时候从悬崖上跌下来,把自己摔死了。秀英阿奶和大伯娘都做不得主,这才叫我来府城跟你说的。”林海喘匀了气,“村长也带口信说,现在吉大福儿子全没了,女儿做小妾也不能轻易出来,只剩下你这个断亲的儿子了,若是你没操办起丧事,会被人戳脊梁骨的。”
林春武脸色都变青了,自己权当没这个父亲了,为了一家的安稳日子已经忍着没让人去收拾他了,现在死了还给自己找麻烦?
“他孙子呢?”不是还有个金虎和陈莲吗?
“上村这些日子不好过,吉金虎倒孝敬,整日在村里偷鸡摸狗,拿了东西给自己的爷爷奶奶吃,后来被人抓着了,被族老打了一顿,现在还躺着呢。”林海撇了撇嘴,“那陈莲没银子了,没钱办丧事,整日在明安村口嚎叫,说林家不孝,老爹死了您都不来见最后一面,听得人心烦,香禾姑娘叫人把她嘴堵了,扔回家去了。”
“父不慈,子不孝不是正常吗?”林春武还是气不过,自己这一家子过去那么惨,却没人记得。
难道死了所有的仇怨就一笔勾销了吗?
“爹。”吉祥在背后听完了所有的话,“人死了我们也不能鞭尸,如今他是横死,也算是报应。咱们送点银子回去,人就不回去了,请县里最好的丧葬队伍,买最好的棺材。明明白白把话说清楚,咱们这是发善心,不忍心见到老头子一块草席草草下葬。哥哥要考试了,咱们要留个好名声。”
实际上要大肆宣扬一下过去吉家不仁不义之举,临到死了还黑心烂肝要坑自己一把,而自己这一家子还是这样的不计前嫌,体面地送不仁慈的父亲最后一程。
哪还有像林家这样的孝子贤孙呢?
整个吉氏一族难道能找出反驳的话吗?
不知道吉大福九泉之下会不会气得想掀棺材板?
“行吧,就按照你说的办。”
人死了不能再报复,那就给自己的儿子铺铺路,就当是几十两银子买个好名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