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驱赶着我,就这一秒,我那内心深处深深的无力感无价值感再次被唤起来了,真是没用,这连端茶倒酒这么简单的事儿都会被自己给玩砸了,都被人如此般嫌弃着,还说玩转有无,又如何玩得转,真是见笑了。
我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想转换自己的思维,这时,我身体里面的能量发动机又在为我摇旗呐喊了,它仿佛在告诉着我:“秋梦寒,你今生来到这个世上不是为了给人倒酒贴茶的,做不好也没有关系的,你还有更重要的事情没有完成。”
“听见没,那里面还有人在休息呢,别影响我们的客人了。”女管家继续喊着。
“知道的,我看一会儿就会出去的。”
“马上给我出去,刚刚是你把我一位大客户给得罪了,看你也是一个老实的妹子,我就不找你麻烦了,以后做事小心一点就是了。”她不耐烦的挥动着双手。
“我?”我依依不舍的再次回望了眼前的这幅壁画。
“真是的,谁让她进来的?”
刚才那单眼皮的女孩子,也不知道跑哪儿去了,我低着头,跨到了门边。
难道我真的不应该跑到这儿来?她让我出去我就得出去?“爱”的对立面是“恐惧”,此刻我的心灵深处没有了爱,只有恐惧和不安,此时,我也真想变成深井里那个女鬼,向进来每个人露出鬼魅般微笑,然后一点一点的把他们的里银子他们的肉他们的精气通通吸干,吸得一点不剩,再把他们的骨头扔出门外,不,不,我不能这样做,这次意识拓展失败了,没有关系的。
可还是有点不甘心,凭什么用这样的态度对待我?凭什么她要我出去我就得出去,我止住了脚步,抬起头反驳了一句:“这儿又没有贴上“闲人免进”的标签,我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用不着你提醒。”
“行,行,你可以进来,我的姑奶奶,要不是你刚刚吓倒了我们的财神爷了,我也不会多事来管你。”
“那桌人本来就很可恶,我向他身上泼酒水,还算是客气的了,再说,就算是财神爷,就可以居高临下挑三捡四的吗?就可以无中生事吗?”
“你还年轻,在财神爷面前,就得装孙子,这点委屈都受不了,你以后还能做什么事?”
“对,我不想装孙子?也不想装爷?那些人,说不定,在这里是爷,换作别处就是孙子了,也只适合在一个小窝窝里横,上不了什么大台面的,他们有什么了不起的嘛。”
“他们能来这儿就是我们的财神爷,就是我们的“爷”,至少比我们了得起,懂吗?”
“反正,我是不会装孙子的,这钱我宁愿不挣了。”
“好,好,我知道了,你赶紧给我出去,我们这儿不需要你这种上得了台面的姑娘,啊。”
“我本来就是来这里好玩的,又不是来干活的。”
“你不是来干活的?”
“是的呢,我是来找昊然的?”
“昊然,你是昊然什么人?”
“老相好。”
“哦,是女朋友?你们在一起多久了?”她的神情很快变得和善了起来了,仿佛发现了一个惊天的秘密。
“这是我的私事,不关你的事,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我就说嘛,第一眼看到你这气质,你这长相,就不像来我这儿干活的人嘛,还以为我看走眼了呢,你看我这识人的眼光,看一个一个准的。”她的态度突然发生了一百八十度的转变。
看来昊然这块挡风牌,对付这种势利眼财神爷至上的女人还是挺有效的。
我很不屑的瞥了她一眼,冷笑着,走出了门外,此时,把话敞开了说后,内心深处的恐惧感彻底的消失了,也许是因为昊然的存在,也许是我将自己豁出去的向死而生的姿态。
这下,不需要选择从后门逃跑了,我抬头挺胸的再次穿过人群,气氛依旧有点怪异,这会儿,其实没人注意到我来过,他们都在低着头研究自己手中的牌。
“秋梦寒,等一下我。”
我隐约听见有人在喊我,是昊然的声音。我没有回头,加速了逃离的脚步。
女管家笑脸相迎的帮我打开了第一扇大门,我抬起头再次冷冷的打量了一翻这位财神爷至上的气势昂扬的女人,得,这儿是她的天下,我不想当孙子,也不想当爷,我很清楚,今儿个若不是昊然做了我的挡剑牌,我肯定是得不到这份尊重的。
我终于明白了,红尘中的凡夫俗子是如何在人群中一点一点的迷失掉自己的,最后全都变成那一颗颗深井里的鬼魅的,要想不变成水鬼,太难了,要么有强大的后盾,要么有坚硬的内核,不然的话,这真如一块面团似的,被人趋来赶去的,扔来扔去的,揉来揉去的,捏来捏去的,最终的归宿都是那一颗深井,这一切,只是因为无依无靠,或是因为面团里没有自己的核心内容,或者内核还不够坚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