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吟玄到处找人解释,甚至想去八措峰拜访钟谙。可惜他来的不巧,钟谙不是在闭关,就是在淬体……
倒不是故意不见他,只是万事开头难,先前第一次淬炼经脉,完事后钟谙是被她师父提回去的。
就是字面意义上的提,臻羽真君随手用术法将她衣服烘干,然后抓着钟谙后腰的腰带,把半死不活的她拎在身边,还不忘向剑主请退,态度恭敬。
钟谙心里有一万句脏话想骂,可惜她不敢。
况且现在整个人经脉寸断,恢复缓慢,连手指都不能动弹。
她这位师父不愧是修无情道的,这二十四K纯金直男难怪在原书没啥描写,连个男配的份量都捞不到。
除了孤寡一生还指望他有别的出路?哪怕把她扛回去都比这样舒服。
剑主看上去冷艳高贵,很不好惹的模样,没想到对他们态度还不错。走之前甚至丢给臻羽真君一瓶丹药。
“服下后三天便能恢复经脉,”他顿了顿,又漫不经心补了一句,“见面礼。”
臻羽真君当然是替钟谙收下了,然后把徒弟放在一边,替她叩谢,再抓着她的后腰带拎起来,打道回府。
“……”考虑下她是个人,不是菜鸟裹裹的快递,换个姿势很难吗?
“还清醒着吗?”臻羽回去路上问她。
快死了啊……钟谙视线都模糊了,但有的话她还是不吐不快,“师父,你这样抓着弟子腰带,弟子,弟子要被勒吐了……”
臻羽真君脸色一变,十分嫌弃。他动作更快了,甚至使出缩地成寸,一步跨进她洞府,把半死不活的徒弟扔在她那张粗糙的石头床上。
虽然筑基修士早就辟谷,想吐也吐不出东西来。可他这个徒弟是反骨,有事没事会寻点东西吃,保不齐真会吐他一身。
颠得五脏六腑都快错位的钟谙,“您果然是,修,修无情道的……这是准备后继无人是吗师父,您可以给弟子个痛快吗?”
她还有空贫嘴,看来是没事,臻羽真君嘴角一抽,“放心,为师不过三百岁,哪怕至此止步元婴,还有六百多年再培养个徒弟出来。”
他把剑主给的丹药倒出一颗,给钟谙服下去,帮她转化药力。药效很快,钟谙开始觉得全身麻痒,偏偏又不能动弹,那滋味,真是还不如千刀万剐的痛。
“这药真没毒吗?”她怎么觉得像是折磨人用的?“您确定那位尊者是好意?”
“放心,你的经脉快速修复才会有所反应。他想杀你需要用这个?”
臻羽真君看了她一眼,眼中的意思很明显,钟谙太把自己当盘菜了。
把剩下的丹药丢给她,“这次算你命大,为师来不及提醒,幸好阴差阳错你没盯着这位看太久,否则今晚就能把你灭掉的本命灯拿出去扔了。”
这么夸张的吗?钟谙不明所以,“这位剑主不是正道人士吗?”
“谁知道是不是正道,”臻羽真君摇摇头,他云池仙门有这样一位大能,也不知是福是祸,“为师三百年前入门,这位当时还没有蔽居剑冢。那些年里,为师见这位杀的人比如今门中弟子还要多,然而他身上的确没有魔气,所用功法也是正道功法。”
“那……说不定都是,该死之人?”钟谙小心翼翼猜测。
天真,臻羽斜睨她一眼,无情嘲讽:“你见过谁家服侍的下人,因为多看主人几眼,就成了该死之人?”
“……”
“这位还不喜欢见血,他杀人都是直接从神魂开始挫骨扬灰,保证干干净净,不留痕迹。”
“……”
“就是你想的那样,一个完整的人,前一刻还在说话,下一瞬间就从脑袋开始变成灰了。”
好了师父不要再说了,她已经开始后怕了!
刚才那情况,若非她心中清明掐着大腿移开视线,恐怕还没反应过来他师父就可以收集一下她的骨灰,给她直接扬了!
“那这位尊者到底……什么修为啊?”
“为师也不知道,传说千年前自云池仙门开山创派那一日他人就在了。哪怕门内化神长老也看不出他的修为,所以只能猜测至少是化神以上的炼虚境。”臻羽真君警告性地看了她一眼,“今日之事就烂在肚子,别与其他弟子说起。”
钟谙一脸惊讶地反问:“弟子还有朋友可以说吗?”
“……”差点忘了他这个徒弟人缘已经烂到了极点。
值得庆幸的是,这位剑主人是疯批了点,给的丹药倒是好东西,他说三天就是三天。第三天,钟谙爬起来又是一条生龙活虎的好汉。
她的师父今日有事,从一大早起就被掌门喊去密谈。
钟谙等到正午也不见他归来,考虑片刻她准备自己摸去思过峰淬体。
既然那位尊者不爱外出,上一次见到他又是深更半夜,那现在大白天的肯定不会撞见。
她一边想着,一边放心的爬到思过峰,臻羽真君不在,她没有捷径走,只能原路上山,山下还站着个今日当值的执法堂弟子。
“这不是钟谙师叔吗?”执法堂弟子叫岁丰,和她老熟人了,厌恶地眼神之下,是讽刺十足的恶意,“又来受罚啊?”
岁丰正好是两个月前给她行刑的弟子,没想到遇到了他。钟谙回忆那七天,自己可没少受他“照顾”。
寒泉水刑可不像淬体那样泡法,可以把头露出来。此刑要求受刑人全身待在水下,那水中寒意连七窍都不放过,无孔不入,漆黑密闭,五感丧失,让人生不如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