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玘微笑,帝后如此,也算是十分默契。
但是慕玘对于沈太后来说,是外人,而且是仇敌的女儿。
皇上是她的亲生孩子,虎毒尚且不食子。
虽然皇上刻意远离,但作为母亲,会伤害孩子吗?
而且,根源上来说,太后的权力,来自于君王。
她不敢多想,毕竟这吃人的后宫,什么都会发生。
她站起来,看着门外天际的月光,心神恍惚。
“母亲,父亲,你们一定要让女儿为你们洗刷冤屈。”
慕玘从来都是心志坚定的。
家里遭难,现在她又是祁国尊贵的皇后,掌管着君王赋予的一半的最高权力,自然是要好好利用的。
从前她躲在父母兄长身后,无忧无虑。
成为了可以与皇权并肩的人,也算是有了点用处。
慕玘但凡认定了一件事,是一定会做好的。
如今,便只需要好生筹谋。
婉儿陪在小姐身边,看着慕玘单薄的身子,很是心疼。
她也是一夕之间家破人亡的。
虽然已经过去了很多年,但也明白作为子女的心情。
若是能平反,是会豁出性命的。
但看着眼前的女子,她还是希望她过得舒心些。
“小姐,您莫要太伤神了,我们早回去休息吧。”
婉儿不敢多说什么。
慕玘心下一暖,看着婉儿复杂的神色,知晓她想起了自己的身世,不免叹气:“你托我的事,我会做到的,放心。”
月光如水,却也十分冰凉。
小夏子回到宫中,回禀皇后想要安心在家里养胎,魏安辰没有拒绝,想着皇后在家里最是安全,便也只道了一句,“你多出宫便是。”
再无他话。
转眼,就到了四月。
孩子已然五个月,但她愈发精神不好,竟清瘦了许些。
沈晖每日都来给慕玘问安,和府里上下也是渐熟了的。
栀子和玉兰盛开,气味甚浓。
沈晖穿堂过院走进,见她咳了几声,心下紧张,径自坐下,“姐姐这状况怎么愈发严重了,如今五月里风还是冷,你早晚便不要出门了。”
这几个月,沈晖是他渐渐将慕玘当作亲近的姐姐,很是在意姐姐的身体。
他作势给自己倒上一杯茶,正欲喝时,闻得味道不同往日,便随口说了一句,“这是什么茶,味道这样奇怪?”
“回二公子,这是宫里的花茶。”
沈则皱眉放下,“你们小姐给我喝过的不是这个味儿,你拿下银簪来我瞧瞧。”
婉儿见势不对,赶忙放下茶杯,“有什么不妥吗?”
沈则摇头,再拿起茶盏,“说不上哪里不对。”
沈晖将簪子一头浸入茶盏,停了一会儿,再拿出来。
簪子变了颜色。
慕玘冷笑,果然,那人是按捺不住了。
沈晖这样的神情,也是猜出了什么,“你以为,是她吗?”
慕玘却是如此淡然的模样,像极了曾经主理家事的姐姐。
果然,大家族的女子都非等闲之辈。
何况还是一国之母的皇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