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想保家人安稳。”慕玘淡然倾吐她内心的想法。
安家与慕家向来不和,在前朝先帝在是明面上虽是合作的,但是地里慕家不知道受了多少安家的暗箭。
防不胜防。
如今沈家做的一切,似乎和沈则本人格格不入。
沈家从不和慕家往来,除了沈则。
沈则和慕玘,是多年挚友。
沈则父亲不喜他与慕家有所来往,他从小听话懂事,只是性格诚挚,受了慕轩帮助,某日去他家喝茶,才偶然见到了她。
从此与她有了联系,成了她的好友。
当然,还有一些不可言说的爱意。
慕玘点头,“如今我是皇后,自然听到一些。”
“安家是越发能耐了,只是太心急,连皇帝的心思都没有摸准。”
沈则不屑冷笑,对着远方。
慕玘看着他愤愤的眼神,笑着安慰道,“不要太生气了,没什么的。”
沈则看慕玘淡然,也扯开宽慰的笑容来,“你还是这么乐得自在,真好。”
慕玘微笑。
这后宫,自在是最不该奢求的东西,人无伤虎意,虎有害人心,她虽无意参与后宫明争暗斗,但平衡也罢,也终究是要卷进去的。
“阿则看我现在如何?是否跟为入宫之前有所变化?”
沈则挥袖,“你如今身份贵重,自然要有所不同。”
慕玘微笑,果然沈则是她知己。“你还是懂我的。”
沈则叹一口气,“委屈你在这深宫生活。若是没有这道圣旨,也许你和他是......”
慕玘笑着道,“我们都回不去,若是没有那道圣旨,我和皇上自然都会肆意。”他知道沈则是在说自己和洛子川,在这里,是绝对不能多说出口的。
她不经意回眸,却见魏安辰已经站在身后很久。
沈则不再说下去,“那我先走了。”
他要去找六王,然后再回来。
魏安辰只点了个头,放沈则离开。
沈则走远,他面色平静走进来,“竟说了这样多,也不怕寒风吹着身上不舒服。”
“故人相见,将军征战沙场是在辛苦,沈将军是臣妾老友,自然要关心几句,皇上见笑了。”慕玘说得云淡风轻。
魏安辰定定,“从小的情分,自然是要关怀的。”
慕玘微笑,“皇上说的是。”
慕玘随着魏安辰走近听雨阁,阁中的炭盆烧得很旺盛,婉儿替她解开披风,她缓缓坐下。
之间魏安辰静默不语,坐回桌前,批阅奏章。
“皇上叫臣妾来,所为何事?”慕玘心里装着心事,却看不清魏安辰此刻的想法,只得开口。
他没有看她,良久,才开口:“随我用晚膳吧,你在阁中随意休息,我处理完这些。”
魏安辰在慕玘面前,从来都不掩饰什么,慕玘今日难得愿意过来,只是她方才同沈则软语谈天,他实在,是有些不悦的。
说起来,慕玘却从没有这样对过他。
面对他兄长,表兄,知己,甚至是洛家两位王爷,慕玘都是十分自然的。
他很无奈,突然才意识到她对自己的疏离。
不,是从头到尾的疏离。
从她七年前,撞入自己心里的那一瞬间开始,她便从未将他放在心上。
一心想要逃离。
这样的心绪叫魏安辰很是不满,但又不知如何是好。
只是长久沉默。
约莫过了一个时辰,慕玘有些困倦,她见魏安辰依伏案批阅着,终究没打扰,只是默默起身,到离他远一些的贵妃榻上,看着书。
然后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冬日的阁中,因为皇后会过来,早早点上了皇后喜欢的茉莉香,炭火比寻常那个多了许多。
这一切都是皇上的安排。
小夏子服侍在侧,见帝后无言,有些不解。
明明皇上很在意皇后的呀,皇上阁中从来不笼炭火,今日早晨,却说了一嘴,抓紧笼上。
阁中的温暖延续了半日,午膳时分,皇上才说要请皇后过来。
小夏子这才惊觉,原来是为了娘娘。
只是如今,娘娘过来了,皇上却不与她说一句话。
皇上的心思,他终究是不敢多想的。
傍晚时分,慕玘缓缓醒来,惊觉自己居然在皇上这里睡着了。
魏安辰此时放下笔,向她走来,“皇后辛苦。”
慕玘有些微窘,知晓他的意思。
她昨夜未曾好睡,白日里满腹心事,竟然不知不觉昏昏沉沉,入了梦中。
“臣妾失仪,还请皇上莫要怪罪。”
魏安辰不知可否,掺了一把起身的她:“缓些起身吧,头晕。”
慕玘微笑看着帝王,沉默不语。
两人并肩走到桌案前。
却猛然,看见了魏安辰桌案上的一幅画。
画中的女子,很是眼熟。
很久很久之前,她曾看到过他书案上一幅画,落款便是如卿。
慕玘只默默的回想着渊源。
她有瞬间恍惚,只因画中女子像极了她。
世间若有两全意,不负如来不负卿。
她天生就被剥夺了这样的权利,又何必用一个名字来来束缚住这样的向往。
“你看到了。”
魏安辰转身拿起一盏牛乳茶,想要递给她,却不见,那幅画,却没有收起来。
怪道沈则今天神色迷茫,原来是如此。
“嗯。”慕玘声音冷淡,让他思绪回归。
“有什么要说的吗?”
心里一叹,“皇上,王爷和将军要来了。”
她在暗示将此画收起。
也似乎,在暗示拒绝知晓他的心意。
罢了,帝王,确实不该有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