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晚餐十分,已经上岗的方明,百无聊赖的靠在二楼回廊的立柱上,看着聚集在大厅的谢家众人。 不久后,管家将一行人领了进来,为首的正是鳄神教第三神使库塔。此人大概三十上下,身高不足一米六,皮肤是典型的土著专享棕黑色,一身华贵的金色丝袍,浑身上下挂满了黄金挂件,走起路来叮当之声不绝。给人感觉,倒不像鳄神教的神使,更像是蛤蟆神教的癞蛤蟆。 癞蛤蟆库塔,高高昂起他那圆圆的脑袋,摆出目中无人的高傲姿态,大咧咧的受了谢家众人的见面礼节,未做任何回应,径直往餐桌主位走去。途中忽然发现站在谢家主身后的谢毓秀,双眼瞬间淫光大炽,抢前几步,伸出魔爪,抓向谢家小姐的纤纤玉手。一贯淡定从容的谢家小姐,急退数步,吓的花容失色。幸好其它几位谢家子弟反应过来,护在谢小姐身前。库塔大人有些遗憾,恋恋不舍,一步三回头的在主位坐下。 席间,谢家主主动示好,敬酒布菜,极尽阿谀。库塔却反响平平,双眼几乎就长在谢毓秀身上,须臾不离左右。搞的谢小姐如坐针毡,却又要保持基本礼节,好不尴尬。 晚餐过半时,不知何故,癞蛤蟆库塔和谢家主发生了争执。库塔含怒起身,深深看了一眼谢毓秀后,拂袖而去。晚宴就此不欢而散。 …… 晚上十点多,方明又将上上下下转了一圈后,决定去天台躲懒。可刚到天台,发现此处已有人捷足先登,就准备去别处逛逛。 方明转身欲走,却听身后传来清冷的声线:“世兄为何畏我如虎,避如蛇蝎。”方明本来想敷衍几句,便迅速离开。却见谢毓秀衣衫单薄,独自一人迎着初秋的山间凉风,默默的抬头远望,显得分外的孤寂。方明心中一软,走上前去,与谢毓秀并肩而立,并以相同的姿势,抬头望天。 良久之后,谢毓秀毕竟年轻,火候尚浅,当然也可能抬头太久,脖子发酸,就收回视线,开口道:“晚餐之事,让世兄见笑了。”方明仍在抬头望天,奇道:“晚餐发生了什么?” 自认心境超然,不以物喜,不以己悲的毓秀小姐,忍不住偷偷翻了个白眼。要不是她早就发现方明一直躲在一边,充当吃瓜群众,还真信了他的邪。 毓秀小姐深吸了一口气,平复一下心情,故作淡然道:“谢家虽然名噪一时,但没落已有千年。到了如今,仍有人沉睡在祖先的荣光中,自我催眠,不愿醒来。为此他们卖族产,卖传承,卖传家宝物,甚至卖儿卖女,只为了给那斑驳的门楣添些光彩。 “刚才那又老又丑又色的癞蛤蟆,居然提亲,居然想要娶我,而父亲居然犹豫了。 “他犹豫,不是考虑到我这女儿是否得遇良人,是否会幸福美满。而是对鳄神教提出要把《风后握奇经》当嫁妆感到不划算,这岂不可笑。” 方明仍在抬头望天,含糊道:“确实可笑。”毓秀小姐不知是在气其父的冷血无情,还是气方明的风轻云淡,毫无同情心,气的胸口急剧起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