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爷也不回来,反正十九是来不及了!我已经给侯爷去信,告诉他婚期延后了!”
顾毗从不理庶务,哪里知道详情,“可是婚期延后,还得跟亲家那边商议……”
“商议什么?我上哪、找谁商议去?
李氏的家主不是就在你阿兄手下?婚事是他自己定的,他自己又赶不回来,就让他自己跟那下属丈人商议吧!”
顾毗心内叹息,自我安慰:
事到如今,婚期也只能延后了,只盼阿耶……
想到父亲缠绵病榻的样子,顾毗见阿娘一切如常,便道:“别院只阿石一个吗?还是我去侍奉阿耶吧。”
这方面,顾丁氏德行有亏,便不答话作个无奈状点点头让他走了。
等顾毗走出院门,顾丁氏的陪嫁劝道:“大娘子,小郎君总不去侍奉侯爷也不是常法,时间长了外人看了也得怪大娘子的……”
顾丁氏无所谓的道:“我让他去了,他不去我还能押着他去?我可是后阿姆,软不行硬不行的。”
陪嫁一笑:“总也得让他们看看,大娘子是申斥过小郎君的,才能让他们知大娘子的难处呢……”
顾丁氏扫了她一眼,道:“那你去安排吧。”
这陪嫁也是个麻利的,当天傍晚,就安排车架让顾丁氏去接阿石放学,扬言说要立刻带他出城去侍奉病重的阿翁。
阿石果然不驯,直接骑着他的小马逃了。
顾丁氏当着一众来接郎君放学的各家下人,抹了一把后阿姆无奈的泪,然后就上了牛车回了家。
阿石怕真被送到乡下去,在外疯玩儿到宵禁之前才回家。压根儿没发现,说要送他去别院的阿姆,可是连箱笼都没给他打包一个。
五月十七日是这样的漫长,当晚,月华平等的普照在东吴的大地上。换掉使人昏睡的止痛药方,李清才得以被月光唤醒。
伺候他的衙丁早就睡死了,所幸此人不打呼噜。
“阿登……”
醒了是醒了,可是李清的记忆混乱的很。
“阿登……阿诚……”似乎还以为今日阿登没有值夜,李清终于换了人喊。
回应他的,只有穿过窗缝的细风。
“阿……咳咳……咳——”干渴的喉咙终于不堪驱使,李清咳嗽的声音却因为胸骨的剧痛戛然而止。
好在他的咳嗽终于唤醒了脚踏上的人。
“嗯?”这人熟练的用手撑着榻边坐起来,迷迷糊糊的去点烛火。
“阿登……阿诚……”李清强压咳意,牙缝里挤出声音。
“别喊他俩了,都死了!头七都要到了,真喊来可怎么处!”这人擦着火石,嘴里嘟嘟囔囔,还以为李清依旧在梦呓。
寂静的夜里,他的话语完完整整的传入了李清的耳朵,让他半眯的两眼突然大睁!
“咳……咳咳……”咳嗽是压抑不住的,痛得眼冒金星,李清总算彻底想起那巨大的推力和阿诚紧紧抱着他的双臂!爱阅小说app阅读完整内容
“水……给我……咳咳……水……”
“是是是……”放下刚点燃的烛火,这人直接拎起茶壶,用壶嘴给李清灌大半壶的凉水。
多少年没有喝过生水的李清顾不得申斥,赶紧平复喘息问道:“今日是五月十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