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文佐说,屯田车架不够,后面还有三批。若是省一省,也够一个半月了。”
顾禺点点头,“如此,到了并州也能挨到夏收了……”
至于并州明年是否春耕,夏收到底有多少,就只能看天意了……
“将军,暾看兖州的世家应该还有不少囤粮,不如暾去拜访一圈儿试试呢?”
董暾的意思是:世家如果卖粮,卖谁都是收一样的钱,如果军中能出足够的金银,应该还能再弄到不少。
顾家一直未松懈练兵,所以这一军的军费损耗要高于其他几军许多,剩余的军费也没有多少。按照如今日日都在飙升的粮价,至多也就能买够大军一月的粮。
顾禺还得留下足够的军费以防万一,所以暂时还真没法给董暾很多钱去买军粮。
“我先问问陛下吧……”顾禺摇摇头,决定继续跟陛下哭穷去。
皇帝总不能差饿兵!可孙瑾不愿意给顾禺再拨军费,只说等他们到了并州会送军粮去。
顾禺望着万里无云的晴空,也只能如此认了。
这片晴空是如此的广袤,笼罩着下面蝼蚁的饥饿的微吟与宴饮的畅笑。
年底了,无论别州的同类是否正在木着两眼喝“肉粥”,都不耽误其他地方的世家用大宴打发冬日无聊的时光。
大概是粮价居高不下,主食也变得更美味起来。范家食肆的今冬新品糯米鸡卖的特别好。
茶馆征文的名次还有五天才出,但是其他三国的文士已经离开了个九成,只剩纯为了来看书的十几个。
他们今日都被目前排名第二的文士请到这里,为的就是他们手里未投出的漆珠。
这样拉票宴会,这几人都收到过几次邀请,只是被如此大手笔的请到范家食肆来还是头一次。
有两三个为食肆的美食打动,心里已是答应给宴主投票了。
萦芯看过自家粮账,给自家南地的人留下足够一年无收也饿不着的口粮,剩下的全要跟范生换成挂面和素鱼翅。
她这一下,差不多要提空面坊俩月的产出。范生不知其因,赶紧来李家问问。
“家父年后,要随大军去并州。”李小娘子一句话,范生就明白了,她这是怕给李清饿着。
范生张嘴想劝,又闭上了。他能想到的,李小娘子肯定能想到。
“范伯有何难处还请直言。”见状,萦芯问道。
“如今面坊出产早半年都订出去了,小娘子要的量太大,一时怕是凑不出来啊。”范生为难的道。
闻言,萦芯再次心算一会儿,问:“调珍酱呢?还有多少?”
范生学着她以前的样子,两手一摊,“只剩给食肆预留的了。”
这下萦芯皱眉了。
她是打算底价在自家的几个食品加工坊拿货,送到陈留去高价跟大户交换粮食,然后把粮食底于当今市价卖给顾禺。
这样一进一出,李家少赔钱,顾禺也脱了私自养兵的嫌疑。
虽然杯水车薪,也算她萦芯给了顾禺一点助力。
可惜面坊里出不来货,鲜味盐的成本太高她也赚不了多少差价,事情就卡在了第一步。
“那五百斤的挂面和五百斤的素鱼翅能匀出来么?”既然此路不通,萦芯便只能先顾自家人,其他就再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