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惜微哂然道:“你忘了我身上触发替魂术的两个条件了吗?”
“自然记得。”观言不假思索地回答,“看到世子,以及握住兵器。”
“那就对了。”点缀在惜微发梢间的几粒珍珠在烛光下散发着清冷的光辉,“县主恼我不假,但杀了世子,对她有何好处?”
“这……”观言被问得答不上话来。
“再者,我刚从王府出来,就持刀伤了世子,于情于理,淮阳王府都会被怀疑;而且……既然明老认得出替魂之术,那官府一定也有人能够认得出。”
“淮阳王府固然势大,可镇南侯府同样不是寻常人家;自己儿子被人谋害,试问镇南侯怎能咽得下这口气?”
“再者,现在是京察期间,一切都极其敏感;身为副主审的副都御史突然遭到邪术所害,这简直是对朝廷权威的挑战;试问长生殿那一位,又岂会置之不理。”
“镇南侯,淮阳王或许还可以应付过去,不至于大伤元气;可长生殿那一位呢?圣眷再隆再盛,说到底,也只是臣子而已;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为了对付我一人,而招来这么一个大麻烦,这笔买卖怎么算都是吃亏的,淮阳王不能够一路走到今日,又岂会是一个蠢笨之人。”
“也许……也许一切都是县主自作主张,淮阳王并不知情。”观言绞尽脑汁,勉强让他寻到一个反驳的说辞。
“自然有这个可能,但是……”惜微摇头,“我与县主打过几次交道,她或许算不上是一个精明的商人,但绝对合格;为杀一人,而赌是她自己乃至整座淮王阳府的未来;这种赔本的买卖,换了你,会做吗?”
观言无言以对,挠着脑袋郁闷地道:“可是……除了县主,还会有谁呢?”
“丫头,你刚才说猜到了凶手,既然不是永宁,那是谁?”明一剂问道。
刚才那一番头头是道的分析,让他对颜惜微刮目相看。
颜惜微没有立刻回答,而是反问道:“明老可还记得今早,我拿到一剂堂给您看的平安符?”
“自然记得,那些符纸并无……”话说到一半,他突然明白了什么,肃声道:”是给你符纸的那个人?”“对!”惜微将那日的情况大致讲述了一番。
明一剂恍然道:“是了,必定是那一眼,让他在你脑海中埋下种子。”随即面色凝重地道:“只凭一眼,就能施下替魂术,果然是高手。”
惜微心有余悸地道:“我接过平安符时,曾与他对视过一眼,当时就觉得不对劲,但又说不清楚,只是怀疑他给的平安符有问题;万万没想到,原来问题出在那一眼。”
“那日我觉得不对,就让观色派人暗中跟踪,发现他“他叫无尘子,暂居在城外的一所小道观里,道号无尘子。”
明一剂皱眉道:“各大道派的真人法师的名号,我大概也记得个七七八八,怎么不记得有无尘子这么一号人物。”
祈容轻咳道:“要么是个隐世不出的人物,要么……就是个假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