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这几个字,他是咬着牙说出来的。
此言一出,众人尽皆哗然,面面相觑。
“村长,你刚才说,余一百八十四石?这……这是真的吗?”一个精瘦的村民结结巴巴地问着。
村长扬一扬手上的账册,“上面是这么说的,长姑娘刚才的毒誓,你们也都听到了。”
吴四掰了掰手指头,愕然道:“这么说来,除了两成赋税以外,并没有其他损耗,三爷他……他一直在骗我们?”
后面那句,他问得特别小声,唯恐问错了。
众人都紧张地注视着村长,等着他的最终答案。
其中最为紧张的,莫过于赵二牛与王虎,虽然他们心里也在拼命骂颜秉德无耻,但如今几人是拴在一条绳上的蚂蚱,颜秉德出事,对他们只有坏处没有好处,别说后面的银子,只怕连藏在屋里的那些都保不住。
在众人眼巴巴的注视下,村长重重一敲烟杆,用力挺了挺因为常年面朝黄土背朝天而佝偻的身躯,大声道:“对,他一直都在骗我们!”
“不可能,这不可能……”
“对,三爷那么好的人,怎么会骗人,不应该啊。”
……
村民震惊,怎么也不敢相信,他们心中大善人一样的三爷,居然一直在欺骗他们,甚至还有人出言替颜秉德辩解。
见状,赶紧趁乱道:“我不相信,这账册一定是假的,三爷绝不是那样的人!”
王虎也不失时机地帮腔,“对,她故意拿假的账册来陷害三爷,好骗我们下田割稻,千万别相信她!”
被他们这么一搅和,村民又迟疑起来,毕竟在他们看来,账册可以作假,誓言也未必是真的。
村长也有些迟疑,沉声道:“长姑娘,除了账册之外,您可还有其他证据?”
“当然。”颜惜微眸光一动,看到远处奔来的人影,微笑道:“他们来了。”
村长顺着她的目光望去,果见一道人影远远走来,手里似乎还捧着什么东西。
观色越过一众村民,来到颜惜微身前,微微欠身,唤了声长姑娘。
颜惜微往赵二牛的方向瞥了一眼,不知为何,明明只是平平无奇的一眼,却令后者心头狂跳,甚至有一种转身离去的冲动,仿佛有什么不好事情会发生。
在赵二牛心慌意乱的时候,颜惜微已是收回目光,望着观色道:“找到了吗?”
“嗯,一如姑娘所料。”观色一边说着一边将提在手上鼓鼓囊囊的包袱掷到一旁的石桌上,发出“哐铛”一声重响。
众人不明所以,唯独赵二牛眼皮狂跳,这个包袱布看着好生眼熟,似乎是……自己平日用来垫桌子的那一块……
这个念头刚出去,就被他压了下去,不可能,这小子怎么可能有自己家的布,想必是雷同而已。
对,一定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