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羽显得很是无奈,“夫子让我打开示人,学生打开便是,可夫子答应学生,不管上面是什么东西,都勿要生气。”
“休要废话。”
“是!”他拿出纸团慢慢打开,自己看了一眼,又有了退怯之意,“夫子,您老人家确定真的要示给众人吗?”
“打开!”
“这可是您说的。”符羽说罢,将纸团慢悠悠地举了起来,展示给众人观看。
只是一眼,众人便从惊愕到憋不住全都笑了,有几个狂妄的世家子弟,更是仰天大笑,还有几个在那拍桌大笑,很是不成体统。
符羽站得笔直,咬着嘴唇,绷得极为用力。
站在一侧的吴景灏见状立即走到符羽面前观看,原来纸团上画的竟因怒极而炸毛如金龙子的辛夷,由于画法实在拙劣,画中之人显得特别的滑稽可笑,虽然如此,可一眼看去,便知画中人是辛夷。
他微微一惊,伸手便去抢夺,符羽原地转了个半圈,巧妙地避开了他伸过来的手,不成想这一转之下,手中的画作正好对着了辛夷,上面的画像被一览无遗。m.81book.com
辛夷暴怒,一拍桌子站了起来:“符羽——”
这会儿符羽已经憋不住了,笑得抱着肚子蹲在了地上,一边笑一边应着:“夫子,学生在呢,学生在呢。”
“你……你……你好大的胆子!”辛夷气得胡子乱颤。
符羽一副无辜状:“夫子,此话从何说起啊?学生从来没这么想过啊。况且,这也怨不得学生,学生事前再三阻拦,可您老人家偏是不信呢,非要让学生展示给大家敢看,学生这不也是奉你老人家的命令行事不是么,您老人家这会儿又怎么怪上学生了呢?学生委屈啊!”
辛夷气的已经不会骂人了,指着他:“你你你……这是要气死老夫吗?”
一时气急,低头满木案地找称手的东西,他也是气昏了头,不管三七二十一拿了面前的书,举起来就要打人。
“等等。”符羽连忙喊了一声。
辛夷真就停了下来。
符羽盯着书,仔细研判了一番,他是多眼尖的一个人,早就注意到了,这是一本手作之书,能让辛夷看的这么爱不释手,全神贯注的书,大抵是墨子先生的著作没错了。
“夫子,学生若看的没错的话,您老人家手中这本应是墨子老祖宗的手写之书吧?如此珍贵,稀世罕见,您老人家确定要用它来打人?这算不算是暴殄天物?大材小用?明珠暗投……”
辛夷举着书停在空中,欲打不能打的样子很是滑稽。
他本因怒极冲昏了头,才作出此等举动,符羽这几句话就像一盆冷水,泼的他清醒过来,咬了咬牙,愤愤不平、小心翼翼地又将书放下了,端端正正地摆放在了木案上,想到差点亵渎了墨子老先生的心血之作,心里愧疚,赶紧朝着书鞠躬致歉,嘴里念念有词道:“老祖宗莫怪,晚辈一时糊涂,差点办了错事,还请老祖宗原谅,这会儿,晚辈心中有愧,羞愧难当……”
然而此时的符羽,简直得意坏了,咧着嘴无声大笑,底下不少人朝他竖起大拇指。
等辛夷再次抬起头抬起头时,底下又恢复了平静,不过辛夷已经多了个心眼,知道这平静的背后一定不简单,他看着符羽,眼中隐隐又开始喷火,趁他不注意,劈手便去夺他手中的画作。
这哪能让他给夺去?他一作势,符羽便假装脚下不稳,往后退了一大步,辛夷一下没抓着,符羽却险些撞在了一直站在他身后的江川身后,身子一摘歪,可巧打门外吹进来一阵风,吹飞了手中的纸条,飘飘忽忽落在了江川的身上,江川抬手按住,再攥到了手心,与此同时,符羽和吴景灏的手一前一后也都伸了过来。
符羽的手抢先了一点,抓住江川的手腕,另一只手从江川的手心中取回了已经被团成一团的纸条,再一转身避开了吴景灏争抢。
终于符羽不再挡在了自己的面前,江川呼出一口气,恭恭敬敬地朝着辛夷施了一礼:“夫子,学生便先行告退,按夫子的吩咐去秋水堂抄书。”待辛夷点头之后,捧着笔墨纸砚,稳稳地走出了濯清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