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珂道:“宋诗琰说,车祸之后,她最开始也以为是意外,后来在icu里迷迷糊糊地回想,想起了几件怪事。”
车祸之前没多久,宋诗琰的母亲心脏病复发住院了。
宋诗琰的父母都是经商的,在外打拼多年,人到中年名利双收,是商界大腕。
他们夫妻恩爱,事业拼搏期约好了不生孩子,到了享福的中年,才有了宋诗琰这个独生女,所以宋诗琰二十岁出头的时候,父母已经年近六十。
他们因为早年奔波事业落下了不少病根,到老了隔三差五就生病,一直都是千金大小姐宋诗琰贴心照顾。
那天,医生把宋诗琰从vip病房叫出,笑着和她说,她妈妈恢复的差不多了,今天就可以出院了。
宋诗琰含笑和医生道谢,拿着卡去一楼将费用结了,回来却见母亲的病床前围了不少医生护士。
医生护士个个神色焦急难当,扎针的扎针,递器械的递器械,做心肺复苏的做心肺复苏。
宋诗琰手里缴费单掉了,立即冲到了床边。
病床上之前还和她有说有笑的母亲人事不省,被那么多人按着,像一条死鱼。
后来,人总算救过来了。
医生说,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明明情况特别好,没有任何问题,都可以出院了,却突然复发了。
宋诗琰虽然性格温和,待人友善,却并不笨,她抱着怀疑,在通过申请后,调了监控,可是监控里显示,她走开的那段时间里,一个人都没有来过,什么也没发生。
她的母亲就是毫无征兆突然指征恶化,心脏停搏,如果不是一个护士发现的及时……
宋诗琰只能把这事当做意外,自那以后,越发小心翼翼照顾父母。
那之后,平静了一段时间,直到有一天晚上,她接到电话,表演临时有点变动,要她过去。
宋诗琰是清池市舞蹈协会的首席,本职是主舞,在明期大剧院表演歌舞剧。
这种情况经常有,宋诗琰收拾收拾就出门了,到门口时,自家阿姨正在扫别墅外的院子。
宋诗琰笑着和她打了个招呼,往日回应热络的阿姨却在远处低头嘀咕什么,第一时间并未注意到她。
宋诗琰以为是出了什么事,走过去询问,阿姨笑道:“没什么事儿,就扫到一张剪纸,我寻思着不像是咱们家的呀,可能是外面哪里飞进来的吧。”
宋诗琰随意一瞥,阿姨拿着的簸箕里,黏着一张剪纸,因为几个小时前下过雨,它已经泡的有点腐烂了,但借着点月光,依然能看清,那是两个手拉手的小人。
一个是黑色的,一个是白色的。
模样有点像火柴人,宋诗琰喜欢看书,不知道为什么就想到了古代巫蛊之术里面用针扎的稻草小人。
这小人和那小人的长得有异曲同工之妙,甚至更邪气,因为两个小人嘴部的位置,嘴巴剪了个勾形,是镂空的,仿佛在冲她笑,意味莫名。
宋诗琰秀眉蹙起,心跳得莫名有些快。
她捻起看了眼,上面并没有什么生辰八字,暗松了口气,心道自己疑神疑鬼。
口袋里手机响了,是剧院在催。
宋诗琰就放下剪纸,先开车去剧院了。
她再也没能站着回来。
就是那晚,她出了车祸。
躺在ICU里的生命的最后几天,她想要诉说,却已经无法出声,她的父母陷入崩溃,彻底失去了理智,自己也病倒了。
唯一一个来过的男人,就是谢隙。
他们之前认识,有过几次愉快的聊天。
因为ICU里要保持无菌,探视的时间非常短,谢隙长话短说,言简意赅,只说了两件事,第一,他会喊人替她照顾好她的父母,直到病好出院,第二,问她愿不愿意成为他的作品,他会给她第二次生命,永恒的生命,他会无条件爱她,保护她、偏袒她,为她奉献,直到他死的那一刻。
这是一个艺术家的诺言。
宋诗琰艰难地点了点头。
他真的兑现了,给予了她第二次生命,让她以另一种方式重新活了过来。
……
休息室里气氛有些沉重,所幸诉说地是私人情感永远不会掺杂进正事里的章珂。
谢隙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