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路的人方淮从没见过，猜测可能是一直没出现的秘书部主管，崇学文。

果然，那人说道：“我叫崇学文，前几天一直跟乔总在外出差，你应该是第一次见我。”

“崇主管好。”

崇学文戴着副无框眼镜，长相斯文，语调和煦，脸上带着制式的笑容，一路带领方淮去到乔修远的办公室，他没有进门，方淮进去后，悄然关上办公室门。

乔修远的办公室面积宽敞明亮，装修简洁大方，大大的落地窗能俯瞰市中心商业区的全貌，他坐在又长又宽的办公桌后，桌上堆满了文件，看来事务不少。

方淮走到他面前，乔修远视线从电脑屏幕上抽离，抬眼审视方淮，良久后才说：“不愧是方总的儿子，长得一表人才。”

方淮听了，面色不变。

乔修远意外于他的冷静。

方家嫡子和家里关系差这件事，在圈子不是秘密，他们偶尔遇到相熟的人，谈论起方家的事，都摇头叹息。

按理说，方淮对方家和方肃兴的态度，应该是带有恨意的，至少是不待见，他故意提起来，对面的人面上却波澜不惊，着实出乎乔修远的意料之外。

确实是个有城府的。

不过这样更好。

乔修远继续说道：“你是思宁推荐过来的，他说你的成绩在系里，乃至整个学校都是拔尖的，为人也沉稳，我还担心他瞎胡说呢，现在看来，有过之而无不及。”

提起乔思宁，方淮面无表情的脸上也带了点笑意，说道：“他太夸张了。”

谈话中止片刻，乔修远又说：“其实叫你来，除了见见你外，还想麻烦你一件事。”

……

十多分钟后，方淮从乔修远的办公室出来，回到秘书部。才刚坐下，隔壁的同事祁康宁就探头过来：“乔总叫你去，干什么呀？我们入职，他都没有叫我们过去呢。”

“问我一些学校的事。”

“乔总还关心你学校的事啊？”祁康宁惊讶，靠近方淮，压低声音问，“你和乔总到底什么关系？”

他声音虽然压低，但也足够让整个办公室的人听到，方淮对他的刻意为之似乎毫无所觉，淡然说道：“我和他弟弟是校友，所以可能会多问两句吧。”

话音落下，整个办公室的人站起的站起，转头的转头，齐刷刷看向他，几乎异口同声：“你认识乔总弟弟？！”

乔修远弟弟！集团职工里出了名的神秘存在！

“嗯。但是不熟，没什么交集。”

众人闻言，松了口气。也对，方淮虽然是好学生，但和有钱人家的孩子终究不是一个世界的，认识却不相熟也属平常。

“那，乔总为什么会专门通知我们你要来实习？”祁康宁继续追问，似乎要把方淮的身份背景刨根问底，连根挖起。

方淮疑惑：“乔总专门通知？我不知道，我只是把简历递上来而已。”神情不似作假，像是真的不知情，转念一想，泽川作为名校，每年向众世集团输送不少毕业人才，偶尔一两个能入了乔修远的眼，似乎也说得过去？

继续纠结他的空降身份恐怕也没法再挖出什么有用的消息，横竖人已经进来了，众人便都收了八卦的心思，各自回到办公桌上，开始了一天的工作。

只有远处的包新荣还在若有所思地打量方淮。

……

“小方，这沓文件你复印一下，送到客户部去。”

“前两天有关公司的几条网传的负面新闻处理得怎么样，你亲自跑一趟公关部问问。”

“这个报价单有问题，你打印一份，拿去采购部问清楚。”

“研发部那边你跑一趟，告诉他们再拖下去，经费都花光了！”

…………

一整个上午，方淮被包新荣支使得团团转，连休息的时间都没有，等再回到办公室，所有人都已经去吃饭了。

方淮环视整个办公室，确认没有一个人之后，走到包新荣的办公桌旁，审视良久，听到门口由远及近的脚步身，才若无其事地走开，刚到门口，就和刚要进门的包新荣撞了个正着。

“哎哟，小方，刚回来啊？”

“主管好，刚回来，正准备去吃饭。”

包新荣连连点头：“好好好，年轻人要按时吃饭，这样对身体好。”

方淮道了个别，绕开包新荣，离开办公室。

……

下午上班，方淮继续为包新荣跑腿，送完最后一波文件，回到办公室，刚坐下没多久，包新荣就道：“小方啊，我的杯子没水了，你替我打点水去。”

“好，您稍等。”

方淮拿起对方的茶杯，往楼层的茶水室走去，走到门口就听到聊天。

“包副主管真是明晃晃刁难他呀。”

“分明一个电话就能搞定的事，偏要小方亲自跑，不见我们手头好多工作都需要有人搭把手吗！气死我了！”

“他真是一直公私不分。”

“我以为上次灌人酒反被灌醉，他会消停一段时间。”

“我有的时候真想不明白，对一个实习生，至于到这种程度吗？”

“正常人不会，包副主管嘛……哼哼哼，不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