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

“请问能不能把方淮作弊的小抄展示一下？”

赖建茗看了一眼张鸿振，见对方点头，便说道：“行，在教委处放着，我让他们拿来。”

小抄拿来后，乔思宁自己没看，而是交给了在场的各个院长主任挨个传阅，传了一圈后，重新回到视察员的手中。

“我想让各位看的，不是小抄的内容，而是它的封面。上面有一道蓝色记号笔的痕迹，想必大家都注意到了。”

见桌上的人点头，乔思宁又道：“请问赖老师，您还记得您当场抓住方淮作弊的具体时间是什么时候吗？”

“考试结束前半个小时，下午三点半。”

“老师，您确定是那个时间吗？”乔思宁问。

赖建茗皱眉：“乔同学是什么意思？这有什么不确定的？这些细节，都要详细记录的，即便我记错了，档案上也写得清楚。”谁知话音落下，乔思宁脸上漾起笑容，一丝不妙从赖建茗心头掠过。

“既然赖老师确定记清楚了时间，我这里有个视频，想给诸位看看。”他说着看向张鸿振，“校长，请问能用投影仪吗，挨个传阅太费时间了。”

张鸿振皱眉：：“……行，你用吧。”

乔思宁拿出随身携带的数据线，把手机连接上投影仪，调开一个视频。

画面中是一群学生，一看就是在教室里，很快乔思宁入镜，坐到了角落，和方淮处于前后排。没过多久，赖建茗的声音从视频中传来：“同学们，考试开始了，把你们的书包放到讲台，确保手机没有放在你们口袋里。”紧接着便是学生们上交书包，以及分发试卷的场景。

赖建茗额头上洇出细汗。

视频中间的场景一成不变，乔思宁选择了快进，在进度条度过一半左右的时间时，镜头忽然开始晃动。乔思宁按下暂停键。

“各位老师，请从这里开始注意画面。”话毕，开启了播放按钮。

画面晃动之后，彻底改换了方向，面对黑板，背对班级。

如此一来，把赖建茗也拍了进去。

“不——张校长，视察员，这是违规的！为什么在考试现场，学生能放监控摄像头？！”

乔思宁按下暂停键。

张鸿振看着乔思宁，问道：“我也疑惑，为什么乔同学要这么做，就像一开始就知道些什么一样？”

其余的人对视一眼，从对方的眼中看出了同样的疑惑。

乔思宁笑道：“我这么做是有原因的，之后我会好好解释。”

“张校长，我反对这种形式的证据！”赖建茗急促地说道。

“继续看视频吧。”一直没说话的视察员忽然开口。

“是。”乔思宁按下播放键。

在镜头调转方向的五分钟之后，画面里的赖建茗忽然把手伸进上衣内袋中，拿出一个小册子。

“啪！”乔思宁重重按下回车，镜头画面定格在小册子封面的画面上。

“各位老师，是不是觉得这个蓝色的记号，和诸位先前看的很像……不，应该说一模一样？赖老师刚才信誓旦旦说，抓住方淮作弊的时间是在考试结束前的半小时，也就是下午三点半，但这本小抄第一次出现在赖老师手上的时间，是在下午的三点一刻。——请问赖建茗老师，本来应该在三点半才没收的小抄，为什么会提前一刻钟出现在您的上衣口袋里？”

死一般的寂静。

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看向赖建茗，赖建茗此刻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赖建茗老师，您有什么其他的话要说吗？”发问的不是张鸿振，而是教育局视察员。

这要怎么解释？根本没法解释。证据太过确凿，根本连一丝辩解的机会都没有。

良久过后，赖建茗终于动了。他似乎也明白这个道理，知道自己的工作保不住，抹了把脸，颤声说道：“是……是我做的，我是诬陷了方淮。但是——”他忽然话语一转，直指乔思宁，“这些事情，都是他指使我做的！”

又是一阵死寂。剧情反转太快，在场的人脑子一时间有些反应不过来。

忽然乔思宁轻笑一声，说道：“刚才张校长和视察员都问我，为什么会在教室里以这种方式悄悄放监控录像，好像提前知道会出事一样。”

“实不相瞒，我确实预测到了很可能出事。”

“因为在过去短短的几天时间里，我已经遭遇了三次诬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