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的人面面相觑,良久过后,张鸿振迟疑地问:“所以乔同学的意思是,赖老师对你的指控是不实的?”
乔思宁颔首:“说来惭愧,我本想就事论事,但如果不提起前两天的事,恐怕无法说服诸位老师。”他顿了顿,“开学的第一天,我被诬陷针对方淮实施校园暴力,举报者是一个学生,在和他对峙之后,我了解到,他是受别人指示实施此事,这件事的经过可以在学校论坛上找到。除此之外,几天前,我被指控指使别人诬陷方淮偷窃班费,最后证实,我并没做这件事,辅导员王励老师对这件事应该比较清楚。”他看向王励。
众人已经拿出手机,搜索学校论坛的帖子,事情发生在近期,到现在仍旧不时有人把帖子顶上来,很容易就找到了。
乔思宁笑着看向赖建茗:“所以赖老师,这次‘我’,又是以什么方式,让您这么做的?”
赖建茗接受着所有人的目光,脸色难看,良久过后,蓦地笑了:“乔同学,我不知道我和你有什么样的深仇大恨,要这么置我于死地。我赖建茗做的事如今已经板上钉钉,跑不了了,没必要在最后还要胡乱攀咬,我敢说事情是你做的,当然是有确凿证据的。”
话毕,赖建茗拿出自己的手机,在屏幕上戳弄几下,立刻有声音响起。
【赖老师,我是乔思宁,有件事想摆脱您,如果事情成了,您儿子最近正在办理的公费出国的事情,我替您处理好,保证让他能读上理想的大学,您看如何?】
录音结束,赖建茗收起手机:“我没有抵挡住诱惑,挣扎纠结了很久,还是给了他肯定的答复。在场的诸位都听到了,电话里的那人是不是自认是乔思宁?那声音,是不是乔思宁本人的声音!”
是的,确实是“乔思宁”的声音,连乔思宁本人都不能否认。
事情陷入了僵局。
张鸿振看着乔思宁:“乔同学,你有什么要说的吗?”
乔思宁皱眉。他想过赖建茗是受人指使,考虑到了短信,邮箱,或者其他别的方法,但万万没想到,那人会直接打电话,甚至还模拟了自己的声音。
有点棘手。乔思宁眉头微皱。
对面的赖建茗成功反将一军,脸上露出得意的笑,乔思宁看在眼里,只说道:“我甚至连赖老师的号码都没有,根本不可能打电话给他。我能请问,给您打电话的号码是多少吗?”
“不知道,显示是‘未知’。”
那就无迹可寻了。
事情僵持住,以现有的证据来看,这件事是乔思宁和赖建茗两人合谋而为,牵扯其中的方淮是最无辜的人。
张鸿振看看两人,凑到视察员的耳边说了几句话,那人点点头,张鸿振说道:“如今看来,两人都有份。我作为校长,万万想不到学校竟然会出现老师和学生合伙污蔑另外一个学生的事件,深感愧疚。”顿了顿,“学校会对这件事进行详细讨论,赖建茗老师暂时停职,乔思宁同学就——”
“叮铃叮铃——”
清脆的电话声打断了张鸿振的讲话,声音从赖建茗口袋里传来。刚才为了放录音,关掉了手机静音。
他拿出手机看了一眼,眉头皱起,滑动拇指要挂掉电话,乔思宁察觉不对劲,三两步冲过去,一把抢过手机。
来电显示“未知”。
不等赖建茗抢回手机,乔思宁接通了电话。
“你——”刚一开口,就被乔思宁捂住了嘴。
扩音器把电话那头的声音扩散到整个会议室,熟悉的声音响起。
“赖老师,我是乔思宁。”
“得知你被人拿捏住了证据,真让我十分意外。原本想借由这件事,让方淮离开,没想到这么简单的事情您都办不好。我有点失望。我们原先的约定作废。”说完“啪嗒”一声,挂了电话。
会议室里死一般寂静。
乔思宁的手心冰凉,全是冷汗。原本以为只是简单的穿越,他只要不遵循剧情的安排去干那些破事,就不会有事。
谁知道就算他不去做,也有人打着他的旗号去做,再把黑锅扣在他的头上。
再这么坐以待毙下去,不用当咸鱼了,直接当砧板上的鱼吧。
乔思宁深吸一口气,环视一圈会议室,说道:“看来我现在已经清白了。”
……
乔思宁被叫离了会议室。
临走前,张鸿振表明他们会详细商议这件事的处理方法,看对方的表情,自己应该不会有什么大事,遭殃的只有赖建茗。
但乔思宁却笑不出来。
一想到在短短的一年大学时间里,方淮会遇到的各种各样的意外,那些意外会化作大锅小锅扣自己身上,乔思宁只觉得头大如斗,比应付甲方还让人身心俱疲。
原本今天一整天都有课,他却无心上课,匆忙回到家里,翻开秘密日记。
继开学三连锅之后,剧情会消停一段时间,直到运动会开始,方淮遭遇新一轮的“意外”。
乔思宁左思右想,与其自己孤军奋战,不如拉人入伙,而最好的选择,就是和自己一样被动的男主——方淮。
当然,前提是自己能说服他。
……
拿到方淮的课表,对乔思宁来说小菜一碟,他带上口罩帽子,换了身不起眼的衣裤,悄然回到学校。
下课铃声响起,学生从教室蜂拥而出,冲向食堂。人群离开之后,乔思宁等了一会儿,才看到慢吞吞出现的方淮。
得益于方淮的独来独往,乔思宁把人拽走的举动并没有引起旁人的注意。
直到两人来到无人的小巷,乔思宁才拉下口罩,把人放开。
方淮面露惊恐,看清了乔思宁的脸后松了口气,问道:“有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