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何长利车里跳出两打手,目空一切径直走近景明的车,如在无人之地,或者说他们根本没把周围的人群和早市当作一回事,飞脚把轿车上的反光镜踢下来,并指着车里的人骂:“龟孙子,下来,把这破车推到沟里,给爷爷让路……”
冯凯气的顺手摸出一根半米长的铁棍,文州把他按住:“等等,我看他们到底有多大胆子。”然后从自己兜里掏出一支烟,景明急忙给他点上。
那两打手见车里的人对他们根本不屑一顾,就用手里的胶棒点划着,好象在说:如若再不下车,他们真要动手了。
文州依然在车里沉稳地吸烟,并微笑对景明说:“何长利本是村里偷鸡摸狗的货色,如今竟然坐上这般豪华的车。我看,你确实应该换辆车了。”景明笑了笑,看了一眼何长利的车:“那,今天我就换它。”
砰然一声,车窗玻璃已被胶棒打出一朵绽放的梅花裂纹。
文州示意冯凯下车,并交待:“狠狠地打。”冯凯把铁棍藏在袖子里,推门而出。此时,杜达扶着瘸腿的沈强也从车上走下,并慢慢走来。其中一打手,不断用力推扯着冯凯:“妈的,你瞎眼了,不晓得给爷爷让路。”
突然,铁棍从手臂溜在手上,冯凯猛然横扫一棍,正打在那人的软肋上,那打手倒在地上疼的嗷嗷直叫,再也无力还手;另一打手如恶狼扑过来,被景明用力猛开车门,把他拌个正着,扑倒在地上,捂着肚子蹬腿。此时,周围的人都看的目瞪口呆。杜达撇了沈强,箭步飞到冯凯身旁,徒手与冯凯打起来。这杜达毕竟有两下子,出手又狠,只见他接住冯凯的铁棍,同时右脚攻击下盘,把冯凯蹬飞,直摔在自己的车旁。
此时,文州含着烟飘然而下,把冯凯扶住,从容地帮他弹掉身上的尘土。人们的目光又唰的注视在这个穿着考究、气质非凡的年轻人身上。有认识者,不勉道:“看,文盛集团的大老板——李文州。”人们的心开始吊起来,不晓得事情将如何发展。车里的何长利依然在闭眼装睡,却不知外面已不象他想象的那样发生。
那杜达腾空飞腿,象千斤之锤,朝文州的头部袭来。在常人的眼里,只这一脚,非死既残,而文州依然站在原地,根本没有躲闪的迹象;当脚靠近,再没有变招的可能,出手如闪电,握住他的脚踝,顺力转身,把全身的重力倾斜在左腿上,以龙吐天火之势,闪击右腿,杜达整个身子被踢飞出去,沈强几乎听到骨骼被踢碎的声音。
车里的何长利还在闭目装睡,脑子里正想着沈强、杜达等人将如何耍弄景明,景明会如何窘迫,脸上一阵阵阴笑掠过。当他听到“咕咚”一声,似天上之物砸在地上,睁眼去看,杜达正倒在地上,抱腿疼的乱叫,瞬时,昏厥过去。只见文州正步步逼近沈强,紧锁的眼眉下,射出摄人魂魄的光芒,嘴里吐出火一样的烟来,令人望而生畏。沈强呆呆地瘸着腿向后退在何长利的车上,脸上现出难以言状的恐惧。周围的人们都屏住气息,看这个臭名昭著、恶事做尽的沈强将有如何下场。
何长利心里咯噔一下,晓得大事不好。李文州一脚能踢倒一头牛,沈强如何能承受。飞速蹬门而出,一边故意用手擦着朦胧的眼睛,一边跑到文州面前:“看,看……我刚在车里睡了一霎,就出这么大的事。”回头朝沈强的脸上就是两耳刮子:“真他妈的祸根,连自家人都要惹,我看你是活腻了!”接着,又朝文州眉眼挤笑地说:“误会,误会,纯粹是误会!”
文州冷冷看了他一眼,不屑地说:“哼,——我想也是误会,何叔做人做到最底线,也不会砸我文盛的车。何况这些年我救过何叔的命,帮过何叔的忙,何叔是懂得感恩戴德。”
“那是,那是……”何长利听得出他话里带刺,但依然恬着笑脸对着文州。
此时景明走过来:“何叔呀,我们的车已被你们的人砸坏,你看……”
何长利立刻道:“我一定派人去修,修复不了原样,索性给你们换辆新的,我们是一家人吗,就是送给你们一辆,也是情理中的事。”
“是,是。何叔说的极对,我们是一家人,怎么也可以。不过,我和哥现在有急事,不如先借用您这辆车怎样?”景明斜眼偷觑他的脸色表情,心里想,你这个老乌龟,看你怎么说。
“这,这……”他看了一眼自己这辆豪华轿车,自己还没有坐够,心想,这是景明这个王八羔子成心想整自己去。
文州蔑视地“哼”了两声,然后突然把目光锁在他脸上。
何长利的脸立刻被这目光灼烧的发红:“这这——这行,我说过,我们是自家人吗。”他言不由衷地重复着,“我们是自家人……”
景明向坐在车里发傻的刘二和司机不耐烦地摆着手,示意立即滚下来,然后扶着冯凯上了车。
文州把手中的烟蒂弹掉,略微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然后向车上走去,走到车门,又慢慢回过头来,语重心长地说:“何叔,这个世界毕竟不是我们自己的,做每一件事要关联许多人,做的好,则众人拥护;不好或者极端,众人排斥和反对,就算有天大的势力和能耐,也不能创造一个独我的快乐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