骄阳下的世界,车水马龙,熙熙攘攘;钢筋水泥的丛林,人在咫尺,心已天涯。
时近正午,下班的人匆匆赶车,街上到处是焦躁不安地行人。韩冷戴着墨镜,坐在冷气环绕的红旗车里,她的样子很悠闲,甚至打开了车载音乐,一边听着优美的旋律,一边等待尚未露面的人。车后座还坐着两个年轻人,腰板笔直,不苟言笑,即使是坐在那里,也如劲松不弯。
整个城市犹如置于蒸笼,每个人都无法抑制心中的烦躁。这座北方的内陆城市,四季分明,韩冷还记得从北京动身之前,某位大人物叫她过去,很郑重地说:“共和国的命运转折就在小小的枫城,如果错过这次机会,还不知道下次是什么时候,至少我们这一代人看不到了。所以,枫城的关键人物,以及每一个角落,都不能逃过我们的掌控。你有能力,对国家民族也足够忠心,枫城的重任交给你,我放心,上头也放心。”
一个白色的身影从车前走过,尚在神游的韩冷直起腰,确认片刻,对后面的两人说:“你们不要露面,由我和她接触。”她摘下墨镜,开门下车。
白色身影站在一家孤儿院门前,望着已经略显老旧的门墙,脸上露出一丝怀恋。
正好一位慈眉善目的老太太出门倒垃圾,一抬眼,看她很有些熟悉,不由道:“你是……”
“芳姨,还记得我吗?我是南音啊。”她上前拉住老太太的手,柔声说。
“南音,真是南音,好多年不见你了。”老太太这才认出来客。
但见自称“南音”的女子穿着连衣白裙,长发披肩,淡淡的柳叶眉,明眸皓齿,以及清丽的面容,是难得一见的美人。老太太和她进了孤儿院,院子里不少孩子在嬉笑玩闹,南音看了一会儿,轻轻叹息道:“芳姨,我记得那时锋哥最调皮,你没少打他屁股。”
“子锋那孩子,就好惹事,也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老太太皱纹舒展,想起那一代的孩子,不觉恍然如梦,“南音呀,这么多年杳无音讯,你去哪里了?”
“我在外地工作,一直没空回来,这次我申请到枫城的分公司拓展业务,算是在枫城重新定居了。”
“那就好那就好,你要是不嫌烦,多来看看我这个老婆子,还有孩子们。”
两人在孤儿院里外转了一圈,临走时南音拿出一个信封,交到老太太手上:“这是两万块钱,不多,孩子们正在长身体,给他们吃点好的。”
老太太没有推辞,拍着她的手背说:“从这个孤儿院走出去的孩子,虽说没有太大出息的,但都能不忘本,这就好。”
南音出了孤儿院,和老太太挥手告别。她目送老太太回到院子里,给一个因为跌倒摔得满身脏土的孩子拍打衣服,不禁面露微笑,准备到附近的公交站牌等车。
“林南音小姐,是吗?”一个声音在旁边响起。
林南音一扭头,就看到了静静站在那里的韩冷,天气这么热,韩冷仿佛自成一块荫凉,没有任何不耐。她到了林南音跟前,上下打量一番,再次开口:“或许,我该叫你林经理?”
“不用客气,你认识我?”林南音搜索了一遍记忆,不得要领。
韩冷笑道:“我叫韩冷,来找林经理,是想打听一个人。”
掏出手帕擦了擦汗,林南音指着路对面的冷饮店说:“不如边喝边聊。”
两分钟后,两人在冷饮店的角落相对坐定,林南音用吸管搅和着果汁下面的冰块,心中不知在想什么。韩冷不去动面前的冷饮,目光停留在对方左手的无名指上,那里有一枚一看就知道是地摊货的铁环戒指:“林经理,我没有恶意,只是想了解一个人。”
“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