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德语是汉布尔格夫人教的,英语是在教会学校学的,汉布尔格夫人也辅导了他,但是俄语没人辅导他,学校不教他怎么会。
张思然也不慌,先用中文说:我听不懂。
可是这位出身工农的红军政治指导员是在大清洗后火速提拔起来的。
1934年——1938年,苏联进行了一次可怕的事情,整个国家开始了一次对自我的屠杀,这就是“大清洗”。在这次事件中130万人被判刑,其中68。2万人遭枪杀。就苏联红军而言,第一批授衔的五个**中,图哈切夫斯基、布柳赫尔和叶戈罗夫三人被处决。15名集团军司令员中被处决了13名,85名军长被处决了57名,159名师长中被处决了110名。
这次事件让苏联的各方面都大伤元气,后来的苏芬战争让其丢尽了脸面,也导致在卫国战争初期损失惨重。作为一个例子,不到一年后爆发的诺门坎战役以日军的失败而告终,此战日军的伤亡超过了5万人。其实苏军的伤亡也不小,此战
对于苏联来说,完全是一场惨胜。负责指挥这次战役的朱可夫后来回忆说:“士兵们还是很英勇的,但军官们的无能达到了让我无语的地步。”当时很多政工干部兼任这部队指挥员,这帮人只会做思想工作,连军用地图都不会看。
这个中尉政治指导员就属于这类人,他政治立场坚定,对苏维埃社会主义共和国联盟无比忠诚,但是作为一个工农子弟,他的文化程度才是小学毕业,虽然在边境线附近的边防站任职,他并不会说中国话、日本话、蒙语,或者这样说,他不会说任何外语。
张思然就尝试先用德语,中尉政治指导员听不懂,好,换成英语,他依旧听不懂,再换成日语,他听懂了—这是日语。
当然具体内容他一句都不明白。
因为日本是苏联当时的假想敌,从1935年1月至1938年10月,日苏发生多次军事冲突,规模逐步升级。就在不久前的1938年7月,日本关东军第23师团开进了海拉尔。据中尉政治指导员从边防支队那里获得的消息,苏蒙远东军第57特别军不久也将开进蒙古驻防,
他还是刻苦学习了的,为了本职工作,虽然他听不懂,但是从音调语气等等判断出是日语。
边防站的站长去边防支队开会去了,他是会一些简单的中文会话的,这也是边防军官的基本要求,而边防站平时是有蒙古语和中国话翻译的,偏偏这时候都不在,中尉政治指导员,认为自己抓住了一个日本特务,很是高兴。
由于苏军大清洗的缘故,政治军官掌握了生杀予夺的大权,部队的军事指挥官往往也退避三舍,名义上的2号人物,成了事实上的1号人物。
由于双方语言不能交流,审讯进入了停顿,直到边防站的中文翻译赶回来,边防站有多个哨所,管理的边界线长达十几公里,他去另外的哨所处理越境者了。
这个中文翻译进了审讯室后,审讯终于可以正常进行了,中尉政治指导员,按照程序首先问他,姓名?
张思然答道:张思然。
年龄?
满了17周岁,在吃18岁的饭。
国籍?
这个问题让张思然略微愣了一下,在他心目中,他当然是中华民国的人,但是在这伪满,他又有了一个伪满的身份,他的犹豫和迟疑被中尉政治指导员看在眼里,心里更加认定他是一个日本关东军的间谍。
张思然想了一下,还是决定自己以满洲国人的身份报告,就说:我是满洲国人。
中尉政治指导员又问:你为什么偷越国境,进入我们苏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