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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六章 与“包拯式”人物滕元发的交情


  滕元发想让苏辙加入到自己青州的幕府,这样苏轼两兄弟就可以离得更近了,苏轼对于老藤这样的盛情自然是感激不尽。事后,苏轼还郑重地给滕元发写信询问这事能否办到,因为弟弟苏辙在朝中也没有什么人脉,希望滕大人能够稍加留神,给予办理。

  遗憾的是,这件事到最后不知什么原因而未能如愿。

  过了一段时间,滕元发被调离青州,由京东安抚使向经(字审礼)接任,而滕元发则改知齐州,没多久又出知邓州。

  到密州后的次年三月间,苏轼给表兄、儿女亲家石康伯(字幼安)去了信,言语之间对密州灾荒年景、抢劫偷盗以及流殍遍野的现状深表忧虑。

  石康伯这个人,字幼安,眉山人,石扬休(字昌言)之子。他与苏轼是亲家,因为苏轼的长子苏迈续娶了石康伯之女,而石康伯之婶母又是苏轼的姑母。石康伯年轻时考进士落榜后,就放弃不再考,他本可以凭借父辈的恩荫获得官位,但他只读书作诗让自己高兴罢了,也不去做官,不求别人了解他。小石特别爱好书法、名画、古器及各种奇异的东西,只要看见了,当掉衣服饿着肚子也要谋求到,从不关心还有没有吃穿用度。

  石幼安曾与文与可有交往,二人亲如兄弟,所以得到文与可的画自然就多。而苏轼也擅长画些树木和竹子,就也送给石康伯一些,让他放在自己的画苑中。

  文与可是苏轼的从表哥,也是苏辙的儿女亲家。巧的是,石康伯则与苏轼也是儿女亲家,可见“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之说我们的老祖宗诚不我欺也。

  密州,可以说是苏轼重要的人生驿站。

  此时苏轼已经四十岁了,经历了众多的家庭变故,父母、妻子永远地离开了自己。政治上,由于新旧党争的影响,使得苏轼被迫地离开了朝廷,来到相对闭塞的密州任地方官。在这里,他虽然勤政爱民,但由于自然灾害加上新法的影响,使得苏轼在政治上极为消极,把更多的时间用来谈佛论道。也就是在这一时期,他写下了大量的诗词经典,在文学史上被称为苏轼的“密州时期”。

  在这段时间,苏轼与顿起、段绎等人时常诗词唱和,流连于密州的铁钩、卢山与常山等地。

  熙宁八年四月初,饱受创伤的密州百姓,又是一个来月没有见到一星半点儿的雨水,苏轼作为一州之父母官,毅然决然地承担起了为民祈雨的重任。

  从凤翔府再到杭州,祈雨这件官方参与的工作,对于苏轼来说那就是轻车熟路。先不说祈雨祝文文辞的润色,就其灵验程度来说,历次的祈雨没有一次不灵验的。这次苏轼选择的祈雨地点也是颇有讲究的,就在密州的常山,这可是自古以来齐人祈雨最为灵验的所在,由于祈雨常应,因此得名。

  也许是苏轼的诚意感动了上天,就在常山祈雨后的第三天,一场久违的瓢泼大雨从天而降,滋润了密州龟裂的土地。朋友章传道望着苏轼祈来的雨水,还激动地写了《喜雨》诗呈给苏轼。

  章传道这人,只知道是个闽人,其余不详,不过在后来此人与苏轼还有着交集。

  前一阵子,在登诸城县东南四十五里的卢山时,章传道还与苏轼等人唱和《卢山五咏》,苏轼在杭州时,就开始了与老章的交往,此人估计也是科班出身,诗写的也不会赖,要是不入流,苏轼也不会与之唱和。

  祈完雨的苏轼,面对新法对底层民众的干扰,常常是夙夜忧叹,天灾已除,但人祸仍在持续上演。这时候,苏轼想起了自己的老朋友、湖州人刘述(字孝叔)。如今这位因与王安石不和而被贬外任的官员,已由江州(今江西省九江市)知州转而赋闲提举崇禧观,成了一位啥也不管的甩手掌柜。在湖州时,刘大人曾陪同苏轼到处游玩,志同道合的二人自然有说不完的共同语言,特别是在对新法上,更是看法出奇地一致。

  于是,苏轼就提笔写下了一首二十二韵,一韵到底“上声七虞”韵的七言长诗,寄给了刘述,将自己心中的郁结一股脑地讲给了刘述听。

  这首苏轼作于熙宁八年四月十一日的长诗,除抒发了自己在仕途上进退维谷之情外,还对变法作了相当尖锐的讥刺(至少在反动派看来)。

  当时的情形是:王安石对外开边,对内变法,本想富国强兵,出发点无疑是好的,结果事与愿违。神宗即位不久,鉴于宋王朝同辽国和西夏的屈辱和约,如今竟先后转而对西夏和南方少数民族用兵,这一年八月遣内侍征调民车以备边,心急火燎有增强兵备,“鞭笞四夷”之意。

  十一月朝廷又令军器监制造战车,“伐木作车轴”,“取鼍(扬子鳄)皮以张战鼓”,虽史无明文,但征集牛皮以供军用却与此相似。而这一切的征调,谁也不敢怠慢,否则就有资斧(利斧)之诛。

  苏轼并不反对抵抗辽国和西夏,他青年时代就表示要“与虏试周旋”,但是,他反对“首开边隙”,反对为此而开矿、置将、伐木、取鼍,加重百姓负担,闹得鸡犬不宁。神宗虽然对民间疾苦有着深厚的哀怜同情之心,但这些新法一个接一个地颁布,事目繁多,加上吏能浅薄,并未取得任何的实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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