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升见东方红机械制造厂的产品发货、购买原材料什么的都是租车运输,就征求林荫、王刚、修强的意见:咱们是否买辆卡车?没想到遭到他们三个人一致的反对。
林荫反对,是出于成本核算方面的考虑:他说买车、雇司机、养车、修车,这四项的费用加起来远远高于租车,这还没把那些不可预测的成本算在内呢。
王刚反对,是出于操心方面的考虑:他说买了车,肯定归他生产部门儿这块管理,他说他生产这一块,就让他忙得脚踢后脑勺了,再管理这辆卡车——得考虑车存放在哪儿、车坏了去哪儿维修、刮了人碰了人要赔偿、违章了要去交警队。他说他哪里有时间操这些心啊!
修强反对,是出于人文方面的顾虑:他说军马场中学上至校领导,下至普通教师,人尽皆知——我们这些人,明着是在生产自救,实际上早就把工厂交给了你王升。军马场中学的那些人在没看到你王升赚到钱的时候,还不会说什么,一旦你买了大卡车,就都知道你赚到钱了,马上就能得红眼病,各种刁难就会冒出来。比如,体育老师就能为难咱们:下雨天不让咱们的大卡车开进校园,借口怕压坏了他们的操场。学校方面有人可能就会冒坏水——把工厂收回去,派个老师来给我们当厂长,逼着我们工厂里这些人为了吃饭,来仿造你的这些木工机械产品。
林荫又说道:“我们三人肯定不能当叛徒,可是,保不准我们下面的那些人里,就有那没志气、没骨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