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末的一天晚上，王升披着一身的疲惫和酸痛，挪着两腿回到家里。森森正在自己房间里的台灯下写着作业，张玉在卧室里靠在自己的床上，借着床头灯看着护理方面的书。两个人房间的门半掩着，房间里的灯光撒到客厅里。

听到王升回来了的声响，张玉翻身下了床，趿拉起拖鞋走出卧室来，看着王升问道：“你怎么回来的这么晚啊？”

王升勉强地挤出一丝笑容：“我给我自己规定：每天要晾晒五十块木板。我这是刚刚完成任务，所以回来晚了。”

张玉站在王升面前，帮他一一解开外衣服的扣子：“累坏了吧你？你先洗个澡吧，我去给你热热饭。”

王升精疲力尽地站在盥洗间门前脱衣服裤子。脱裤子的时候，疲惫和肌肉的酸痛让他动作迟缓且单足站立不稳。

王升脱光了自己以后，把工作服衣裤扔在门廊里，走进盥洗间，站在热水器的蓬头下面“哗哗”冲洗起来。

储木场也有浴室，只是他今天收工晚，人家浴室下了班。

张玉趁王升洗澡的功夫去厨房给他热饭，晚饭是鲶鱼炖豆腐、白菜炒木耳、馒头，热好了饭菜，一一给摆在餐桌上。

洗完澡，王升用浴巾擦干了自己，又用干抹布擦干净了盥洗间的墙壁、洗簌台子和地面瓷砖上的水珠，穿着薄衣薄裤走出盥洗间，走进厨房，坐在餐桌旁默默地吃起饭来。

张玉站在厨房门口跟他聊了几句家常话，回了卧室。

窗外，夜幕四合，黑暗笼罩，月亮悬在空中，散发着微不足道的光，这更加衬托出夜的宁静、平和。张玉喜欢这不冷不热的天气，没有寒冷、没有燥热、没有蚊虫，没有喧嚣。

张玉靠在床头上静静地看了一会书，起身侧耳听听，厨房里没有了动静。她旋即下了床，走出卧室来到厨房，心酸地看见王升伸着两只胳膊、脑袋枕在餐桌上睡着了：左手握着半个白面馒头，右手捏着白瓷汤勺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