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心中对张华有一万个腹诽,但是我还是听从他的话,一个人慢吞吞地爬上了刘长元的货车,找了个角落蜷缩起来。
一条路走到黑,那就走到黑吧!
说起来也奇怪,服务区里人并不少,但是他们对于我爬上货车的行为好像见怪不怪的,并没有谁上来询问什么,有几个正在嬉闹的小孩觉得很奇怪,马上就被家长拉了回去,叫他们不要多嘴,少管闲事。
对于这样的现象,我都不知道该不该吐槽了。
我有那么长得不像贼吗?如此没有正义感,你们的良心不会痛吗?
上了车后,我寻思着有点困,于是就钻进了油布里,顺着木材与木材之间的缝隙,躺了下来,想着要好好睡上一觉。
由于木材实在大,加上我的身材还算保持了年轻人特有的线条,所以不大的缝隙刚好能容纳得下我,油布一盖上去,基本看不出什么异样来。
也就是这样一个奇怪的举动,让我躲避过了第一次危险。
我躺下可能有十分钟的样子,刘长元就从餐厅回来了。
而且,他不是一个人回来的。
“哥,你还要不要点什么?”正当我快要睡着的时候,一个声音从车尾传了过来,吓得我动都不敢动。
“什么都不要了,特么的服务区里面的东西太难吃了,你点的辣子鸡明明就是鸡辣椒,刨了半天都找不到一点肉,真是难受死我了。”刘长元的声音传了过来,听得出来,他现在是满腹牢骚。
“可不是吗?我老早就来到这里,中午一顿、刚才一顿,那味道简直不能再垃圾了,我都怀疑服务区将我们这些过路司机当成肥猪来宰了哦,100块钱的小火锅,还赶不上外边的十元店。”另外一个声音说。
“长林,我知道你辛苦了,等廖老板把账给结了,我们就去上海潇洒潇洒好不好?”刘长元的话,给我透露了一个信息,跟他在一起的人应该是他弟弟,叫刘长林。
知道两个人在车尾的位置,我大气都不敢出,装死装得更彻底了。
就在这个时候,油布被人动了一下,好像有人将油布掀开了一个角,查看什么东西。
我的心已经提到了嗓子上,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
我决定,要是现在被发现了的话,我一定就装成一个哑巴,爬车只是为了混一个旅程,哪怕被打一顿都绝不怨言。
虽然我这样帅的人装哑巴一般不会相信,但是我必须坚持到底,总比暴露了好。
“好了,不要去看了,这里人多眼杂的,搞不好还有摄像头呢。”刘长元又说话了。他问刘长林,说这批货你看怎么样,还不错吧。
刘长林对他进行了表扬。
他回答说,这批货真的不错啊,看上去一个人都抱不完,绝对一颗都要十几万,这一车还不得值百把万啊。
刘长元没有说话,只是哈哈地笑,从声音我都能听得出,他笑得很开心。
“哥,你这些货到哪里搞来的?我们这边哪里还有这么大的红榉哦。”可能是由于激动过头,刘长林居然问起他哥哥木材的来源问题。
“老山界,和几个农民买的,一颗五万块,他们还以为赚到了,哈哈哈。”刘长元大笑了起来,听得出来绝对是夏天喝冰啤酒爽到家那种笑。
笑开心了过后,刘长元兄弟俩就不再看木材,而是转过去发动了车子,加满了油后又上了高速。
感受着车辆平稳前进的速度,我还是一动不动地躺着,一方面是为了调整精神,一方面是为了节约体力。
当然,情报信息还是要传递的,我小心翼翼地从摸出手机,给张华发送了一条信息:情况有变,刘长林上车,现已再次上高速。
至于要去哪里,我真的不知道,不过当时我国的高速公路建设倒没有今天这样发达,我们县、甚至整个山南省其实只有一条高速公路,一直向东走,终点是特大的城市上海。
至于路上有多少个出口,那就是我不掌握的了,但是我相信这个难不倒张华,更难不倒公安机关,我都已经想象着,各个高速的出口,均布下了天罗地网。
其实,从刚才刘长元两兄弟聊天的信息我能够判断得出来,他们的目标应该就是沿海地带,不过不是上海,因为刘长元曾经说过,他们结完账后要去一趟上海的。
冬天的白天,总是不能比夜晚持久。车行不久,阳光就失去了战斗力,将宽广的天地交给了黑夜。
在车行的过程中,趁着黑夜的掩护,我慢慢地从油布中钻了出来,悄悄通过隔板的玻璃侦查了一下,看见前面的兄弟俩正开心地抽着烟,有说有笑地聊着什么。
烟……
同志们,你们是想象不到,当时那一秒钟,我觉得自己的血液都要融化了。
由于何华华不喜欢我抽烟,从中午开始,我就一直忍着,后来在汽车修理店,我又把仅剩的半包烟“贿赂”给了修理工,然后就爬上了刘长元的货车。
由于高度紧张,期间我倒是没有感觉烟瘾发作,直到现在看见他们兄弟俩一根接一根地抽,我才觉得跟处在地狱一样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