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些是个例,更多的人一直都在温饱线上挣扎,那真的是懒。”对于杨子的说法,万毅是赞同的,但是从“企业家”的角度看,他还是找得出一些其他的问题。
当然,说他是企业家,那是我对他的抬爱,其实在很多人的眼里,他就是一个剥皮吞髓的生意人。
“思想上懒是其一。”万毅说,我们款洞乡这种地方,由于山高路陡,以前很少跟外界接触,村民们固步自封,自给自足,将所有的精力全部都放在了那一亩三分地上,根本就没有想过有其他的出路。
更让人生气的是,很多的人根本就不想去想,甚至你给他想好了项目他都不愿意做。
万毅举了一例子,有一年他的木器加工厂要进行技术改进,要求村民要对木材进行初次加工后再卖给他,本来是一个能多挣钱的好事,但是他们桐合村就没有村民想得到这一点,他们只想卖初级产品,后来万毅不得不自己招员做了下来。
“有那么小一部分人,他们的大脑动都不想动,只想墨守着前人的规矩,一直傻傻地拼下去。”万毅非常形象地说,如果给这种人同样的报酬,让他们在“蹲守在茅厕里一天”和“想一个点子”中间选择,他们就绝对会毫不犹豫地选择前者。
“行为懒是其二。”万毅说,除了那一部分思想不会转弯的,还有小部分就是真的懒了,而且这些人往往都是比较聪明的那一撮。
“想起这个我就想咬牙。”万毅举例子,他用一个故事给我们证明。
原来,万毅有一个本族的叔叔,三十五六的年纪了,家里徒有四壁,贫穷如洗。由于亲情的缘故,万毅的父亲就要求他多少帮衬一下该堂叔。不过,经过接触以后,万毅发现对方简直就是一个极品。
“他连床都不想起。”万毅问我们,说有谁见过这样的场景吗?一个大男人在床上每天睡到12点,起来煮点面条吃了过后就继续睡,对于农活能不做就不做,但凡能够不洗的衣服绝对不洗。
我晕,这个不是杨子以前的生活吗?
“他那被条绝对盖了一年以上。”万毅继续说,他给他的那个叔叔安排了一项工作,要是保持全勤的话,一个月是能拿到2400块左右的,不过对方却不是这样想,三天两头请假,宁愿只拿一半的钱,上一半的班、睡一半的班。
“到现在我都还找不到一个人和他配班。”万毅抓狂地说,他的各种厂子里,虽然这样的极端懒人不多,但是类似行为的确实不在少数,让他觉得都有点无药可救了。
“最后就不是个人的问题,是我们的带头人的问题了,领头人懒。”万毅看了看凯路和杨子,好像有些话想说又不想说的。
“有什么话你就说,有屁赶紧放。”凯路倒是看得开,他说小万你是不是要说我们不干事嘛,敞亮地说出来就好了,不要支支吾吾的。
“感觉就是鸿门宴。”凯路说,刚才杨子已经被我收拾了一顿,他早就预料到了他自己也一定会中枪的。
“我不是说您,我只是说我们村子的那些头头。”万毅不好意思地向凯路解释说,他说大叔你听了不要生气,我这个还真的不是在说您呢。
“呵呵,小伙子,你摊上事了。”我心里笑得好酸爽,要说这个,我们村绝对是十里八村排第一了,支书天天醉酒、村长永远失联、文书吃了就是睡,还有比这个更奇葩的团队吗?
你居然敢当面说出来?
“我们村那些人,真的不是不作为,还是乱作为。”万毅好像也豁出去了,他说请凯路支书你给我们评评理,他们不仅没有给村民们谋半点福利,还把上级的好心用得一塌糊涂。
万毅举例说,国家现在的扶贫政策那是多好啊,可是一到我们村就变味道了:县里送来80只黑山羊,准备扶植养殖业,不过村民们却是吃了一个月的全羊宴,最后上报说羊全部都死了。
山羊没有养成,县里就换一个产业,养鱼总归行了吧,又送来了三千斤鱼,鱼的命运和山羊无异,只是他们活得更长一点,村长直接带着大家把鱼分了,有的人家吃了好几天,有的人家实在吃不完,就全部做成了庵鱼和鱼干。
林林总总,万毅还举了很多的例子,总的就是说他们村的领头人的事情。
我看得出来,他就是想把他们村的那些人给描得更黑一点,好给凯路大叔一个台阶下。
“呵呵,按照你这样说,我还是一个算是不坏的村支书喽。”果不其然,凯路大叔笑了笑,也不追究万毅的话了,他说他自己什么斤两自己清楚,让万毅不要放在心上。
把自己的不作为承认得这么光明正大,我也是头一次遇到了。
“总的来说,就是思想的问题。”万毅还提醒我们,让我们认真回想了一下,盘点全村比较富有的人家,哪家不是找到了新的方法,找到了更有效的赚钱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