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我们的到来,曾翠花是有准备的,从她波澜不惊的表情看得出来,应该是已经作好了充足的心理准备。
黑暗中,曾翠花就好像完全融入了夜,要不是手电的光照,我们都难以看得到站在门口的他。
“什么个情况?”我问姜至武,曾翠花这个到底是搞什么,有点看不懂勒。
“呵呵。”姜至武没有回答我的话,他直接走向了曾翠花。
“有什么想说的。”姜至武问曾翠花,说情况你也晓得了,现在我们是不是要来讲一讲事情该怎么处理啊。
曾翠花抬了抬头,那满是浓浓眼屎的眼睛,除了一点点眼白,其余都是漆黑的,黑得让人有点害怕。
从我的角度看上去,曾翠花就犹如好莱坞动画片里的巫婆一般,完全看不出一点美感,给人带来的是无穷的恐怖和阴森,她从事的行业的属性,还给了很多的神秘加成。
在我的印象中,曾翠花可能已经有80岁的样子了。我们小的时候,她就已经开始了给人烧蛋、看香、请神的工作,是全村孩子最喜爱也最害怕的人,没有之一。
孩子喜欢他,是往往事情和她有关联的时候,我们就能有蛋可吃。“烧蛋”是我们这边占卜的一种方式,神婆们一边念念有词,一边将一只鸡蛋放在纸钱上烧,过了几分钟之后,鸡蛋就会炸裂开来,形成各种稀奇古怪的样子,神婆就会根据这个样子,预测我们的运势和灾难病痛。
我们孩子是不管灾难病痛的,我们只负责吃蛋,在我小的时候,吃蛋还是一种奢侈。
不过,曾翠花也是我们的噩梦之一,但凡有不听话的时候,家长们就会吓唬说,要找曾翠花来收拾我们,让她把我们的魂魄拘了交给魔鬼,害得我们连哭都不敢哭。
不过,在我们村子里,有关曾翠花还是有很多传说的。
据说,曾翠花出现极其突然,当时她还有着很美丽的面孔和很性感的身材,带着一个还未成年的奶娃娃,莫名其妙就买下了一栋闲置的房屋,在我们村子就住了下来。
好多闲得无聊的青年、旱得心慌的中年、骚的鸡冻的已婚男一下子就涌了上去,谁知道却没有一个人沾到任何一点荤腥,反而被曾翠花用恶毒的咒语,给通通赶了出来。
然后的日子就清净了很多,虽然零星还听说有人去骚扰曾翠花,但是也没有听说谁真正吃到了糯米饭;而曾翠花自己则越走越极端,从一个活生生的美人变成了一个巫婆的样子。
“^%^$#@$%*&……”曾翠花的嘴不停地嗡合着,发出了念经文一样的声音,我们什么都听不清楚,感觉就跟秀才遇到兵一样。
“你跟我们去一趟派出所吧。”见到曾翠花不说话,姜至武也懒得理他,直接对她说,让她跟我们走一趟。
曾翠花是听得到我们的讲话的,也能听得懂,她慢慢地站了起来,跟我们出发了。
姜至武在前,我在后,我们两个人将她带到了轿车旁边。
“你负责在后边看着。”打开车子的后门,姜至武交待我说,出于安全的考虑,他来开车,我负责跟曾翠花坐在后排,负责保证安全。
“我能不能来开车。”说实话,对于曾翠花这样的人,我还是有点心里发毛,什么神啊鬼啊这种传说,平时倒是不会相信什么,不过要是真正遇到了考验,还真的是心里发毛得紧。
“车我比较熟悉。”姜至武说出了他的理由后,就小跑着开车去了。
不过,那一分钟我千真万确看到了他的腿在打颤。
“原来不是我一个人害怕嘛,巫婆的杀伤力大啊。”我转过头来,瞄了曾翠花一眼,想着不管唯物主义再教育多少年,人的内心都还会有最原始的恐惧。
不过,就是这一瞄,把我看出火气来了。
原来,曾翠花正斜视着我们,见到我和姜至武互相争抢驾驶权后,她居然笑了起来,眼神里全部是不屑。
“磨蹭什么磨蹭,还不晓得上车啊。”由于火气上来了,对于曾翠花我也再没有什么害怕,就上去一个推搡,直接将其往前推了好几步。
没曾想,曾翠花居然瘦得跟纸片一样。
她仿佛就在我的面前的空气中飘荡,中间又回头看了一眼,牙齿一咧,那样子真的让人给凉到了背脊上。
曾翠花好像对汽车的构架一点都不熟悉,折腾了半天还是我去帮她开的门,上车后她就坐在我的左手边,是驾驶室的后排位置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