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货车虽然看上去不怎么样，用来走山路那是真的没得说，比越野还厉害多了，无论是视野和操作感都要强烈许多许多。

“就是这里。”车行了一个多小时，我们终于来到了三合镇，在距离镇子还有几公里的地方，一段极其坑洼不平的道路边，找到了一条分叉的小路。

小路是极其不平整的。看得出来，这路是为了修建高速公路而搞的便道，因为经常有人走动，路边的泥土都有新痕迹，是刚刚被碾压的样子。

货车一轰鸣，我们就冲了过去，走了差不多两公里，来到了昨天我们看见的那个工地。

“你们是要干什么的？”工地上还有两台挖掘机在工作着，好几名工人正围在挖掘机旁边修修补补，几平方米的路基，不大一会就整理好了。

“大哥，我家是附近开砂场的，想问你们要不要砂子。”反正是瞎说，万毅就套了上去，跟对方侃了起来，而我则不动声色地在工地里瞎逛着，主要想靠近面包车和简易厨房。

“砂子肯定要啊，不过这才哪到哪？”工人一边说着，一边接过万毅的软中华，还招呼其他几个工人停止了操作，一起来混万老板的香烟抽。

有钱就是好，有钱能使鬼推磨，更能让正在推磨的鬼都停止工作。

万毅凭借强大的经济实力，用一根接着一根的中华烟，让工人们围着他你一句我一句地说说着。

我也就是趁这样的间隙，以内急为借口，“路过”了面包车，“经过”了厨房，还看了看他们住的临时工棚。

表面上看上去我还是挺坦然的，不过我其实是在装，心跳得要死，老是感觉好像突然就要跳出一个坏人，把我抓了打一顿。

没有侦查经验，就是我们村警的最大缺点。

其实，在上级的定位当中，我们根本就没有侦查的职能，做做基础工作、搞搞信息采集、调调矛盾纠纷，基本上就算是村警的全部功能了。

至于侦查破案，那还真的是专业警种的事，跟我们没有半毛钱的关系。

就像今天我和万毅的行动，那完全就是狗咬耗子多管闲事不说，连执法的资格都没有，要是有个三长两短，该怎么算？

我好像是被万毅这个警察狂给带偏了节奏。

虽然没有什么经验，但是经过一番侦查下来，我还是有了一点最直观的印象，而万毅也通过瞎折腾，把那些工人和他们今天没有到场的老板的手机号都给留了下来。

然后我们就离开了工地，临别前万毅还勾肩搭背地给工人们说，要是老板下次来了，拜托几位哥子给通知一下哦，别的心意不说，烟是管够兄弟们抽的。

这一刻，我真的怀疑他是以侦查案件的名义，来谈砂石生意的。

你看那嘴脸，简直不是装，而是真正的生意人。

“这笔生意有没有可能拉得到。”刚一上车，我就问万毅，说你刚才墨迹了一大通，是不是真的干私活去了。

“不懂就不要开口，不然显得很白痴的。”可能是刚才跟几个工人抽烟有点抽多了的缘故，万毅不停地喝水。他说高速公路的水比海还深啊，没有那啥五花八门的关系，别说砂石了，就算一个螺丝钉你都卖不进去的。

对此，我倒是真的很白痴，这些道道我不懂。

“倒是你有什么样的发现？”万毅看着我说，你不要光问我哦，我又是磕烟又是磨嘴皮，成本老高了，你可别告诉我什么都没有搞到。

我还真的搞到了一些东西，只是现在不确信而已。

“从现场来看，八九不离十。”我将我看到的结果给万毅说了一通。首先是那辆五角神车非常可疑，所有的窗子都贴了膜，除了挡风玻璃，根本就看不到里面的任何情况；我还确信，在面包车的后箱的边缘上，稀疏留得有皮毛，应该是牛毛；而且工地临时工棚里有一个房间一直关着门，还传出来呼噜声；简易厨房的锡盆里，有三个还没有来得及洗的碗。

“从这些来看，应该是昨天晚上他们又做了一票，有三个人刚刚拉牛到外面交易回来，简单吃过一点饭后，碗都来不及洗就睡觉了。”我说出了我的判断，然后用确信的口吻说，鱼肯定是在这个窝子里。

“那我们还等什么？”万毅说，既然都这么明显了，我们还不组织人来把他们给抓了？

“你应该没有这样傻嘛。”我白了万毅一眼，说现在的证据是远远不够啊，我们还有很的事情要做好不好。

我说，现在我们就是要明松暗紧，牢牢看住这个窝子了，我相信，这帮人绝对不会这么快就收手，必然还会继续干下去；其次，我们现在就要沿着这条路出去看看，调看一下视频资源，也要问一问群众，摸清楚那辆面包车的运行轨迹；还有就是要找到交易的地点，最好是要把以前丢失的耕牛找回来，人赃俱获才是最终的目的。

对于我说的这些，万毅都是同意的，不过他提出了一个我实在是没有办法回答的问题，搞得我难受极了。

他问的是：“你确定一辆五角面包车能够装得下一头活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