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小南继续演着戏：“不对呀，听我妈说，她小时候好着呢。”

男人把手伸进了脏兮兮的衣兜里，从里面摸出了一盒烟，抽出一支点燃了，用力咂了一口。

等他把一口烟雾喷完了，才说：“别提了，简直就是蛇蝎心肠。”

“一个女人家，至于吗？”

“可不是嘛，自打嫁到我们家就没消停过，不是打，就是骂，天天都不让人安宁。过门没几年，先是把我大娘，也就是她的婆婆给活活折腾死了，没过多久，我哥又一没病儿而没灾的死掉了。直到现在我都觉得我哥的死不明不白，肯定是被那个熊娘们给害死的！”

“这事儿可不好乱猜疑，要讲证据，她怎么会把自家的男人害死呢？”

“不是才怪呢，她在外面养野汉子了，一直来来往往，藕断丝连的。”说到这儿，他抬头看了周小南一眼，说，“算了……算了，你一个女孩子家不跟你说这些。”

“没事，有话您尽管说。”

“我倒是想说，憋在心里怪难受的。”

“嗯，说吧。”

“那个熊娘们太恶毒了，你改嫁改嫁吧，可她把自己的亲生儿子都扔下不管了，那孩子头脑本来就不好使，他娘一走，人就彻底傻了。”男人把烟吧扔在地上，抬脚狠狠地踩着。

“那你知道她现在在哪儿吗？”

“她那种人你还是别去找她了。”

“不管怎么说，她也是我妈的好伙伴，我妈临终前想见她一面，这个愿望无论如何也得满足她。再说了，我可以顺便劝劝她，让她回去看看那个傻儿子，最好能接到她的身边去。”

男人起身进了里屋，稀里哗啦一阵翻找，出来的时候，手里攥着一张纸，递给周小南，说：“我也多年没跟她联系了，也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说不定早就死了，那种水性杨花的女人，备不住被人折腾死了。”

周小南接过纸条，展开一看，只见上写着一行字：莲花乡小峪子村孙志远。

“你自己去找找看吧，也未必能找到。”

“大叔，这个小峪子村离这里有多远？”

“五六十里地吧。”

“那么远呀？”周小南犯难了，这么远的路，怕是当天赶不回来的，是去还是不去呢？

跟收破烂的男人道别后，周小南去了汽车站，刚到大门口，就看到去莲花乡的小客车开了出来。

她赶忙招手拦下，连声说着谢谢，钻进了车里。

经过两个小时的颠簸，客车停在了莲花乡，然后又花了十元钱，搭一辆三轮摩的去了小峪子村。

走进村子，迎面走来一个中年男人，手中提着一个塑料袋子，边走边哼着小曲。

周小南走过去，笑吟吟地问了一声大哥好。

男人的脸竟然红了，目光躲躲闪闪，游移不定。

周小南问他村里有没有一个叫崔春苗这个人，那个男人瞅着脚尖，想了半天才嘟嘟哝哝地说：“像是有这么一个女人，但是已经不在了。”

“她去哪儿了？”

“死了。”

“死了？怎么会死了呢？”周小南大吃一惊。

男人说：“这很正常呀，是个人就得死。”

“不是，我是说她还不老呀，咋就死了呢？”

男人莫名其妙地反问了一句：“不老就不能死了？”

“我不是那个意思，那你知道她是怎么死的吗？”

“不知道……不知道，她是怎么死的我怎么会知道？你还是去问别人吧。”男人脸上有点儿慌乱，说话间已经窜出了老远。

周小南心里有点儿低落，好不容易找到一点线索，人又死了，这不等于又回到原点了吗？

不行，既然来了，就得查个水落石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