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点点头，只好跟着封故步和卢旺达来到通讯指挥车上看由特勤组和1、2中队随身警用拍摄设备发回来的图像。特勤组已经和妖物打的难解难分。几个摄像头虽然角度不同，但是异样拍摄到混乱的场景。一个个黑影嘶叫着要么扑上来，要么手持法器冲过来，都被由20多人组成的降妖法阵的外圈雷电击中倒下。这个场景我多少有点熟悉了，差别在于这些被击倒都是中小体型的妖物，倒下之后有些还未死，兀自蠕动抽搐。那些大型妖兽和妖就算被降妖法阵击中十分吃痛，退后之后又要跃跃欲试地冲上来，我方形势也不是特别妙。尤其是后面收尾的人，大妖心智若人，见到法阵难以突破后就命令妖兽去袭击后面没在阵法中的人，1、2中队拼死用枪抵抗，又是雷电术的，最后扔出来几个高爆朱砂手雷才把妖物赶回去。大厅里满是朱砂红色的烟雾和液体，自然还有很多绿色的妖物血液和残肢。

我本有心和阎鸣一起去替4中队的人收尸，但现在满地的尸骸，还都是残缺不全的混杂一起，只能事后再作打算了。现在看来胜负是个未知数，只要特勤组这边术法稍有不济续不上的时候，那妖物们可要倚多为胜了。安保公司的作风和其他的机关单位有些不同，不论总共公司还是地方分公司，都是依靠实力升职的，而且遇到案情的时候，领导往往冲在第一线，这才能让手底下的人跟你一起奋战。所以负责指挥的田经理安排完事宜后就混在特勤组的法阵里一起战斗。已经联系之江省总队，可从省会赶到涌城最少也得一个多小时。等他们到来不知道形势会不会恶化。我这种新人虽然有冲进去的冲动，但是两个经理在身边哪轮到我做主。老封能到分公司副总，手下的功夫自然过硬，去自己的车里取来了一根铜棍，老卢也掏出了自己的法器短杖，两人眼神一交流，转身通知所有中队收拢，从大厅增援。四个中队加上我和阎鸣整装准备进入，所有人庄严肃穆，谁都知道进去之后九死一生。尤其我这个混入29号安保公司的老菜鸟，以前在片警时代最严肃的莫过于帮刑警看场子或接受领导检阅，今天搞得如此庄严肃穆，我忍不住开始回想起自己短暂的一生有没有什么事业未竟，有没有什么辉煌过往了……

就像已经牺牲的罗时方所说的那样，人多胆气壮，尽管对方的妖数明显更多。我和阎鸣被安排在队伍的最后面，老封和老卢将队伍分成前锋中军和侧卫这样的队形。原因很简单，特勤组他们是被包围的态势，要和他们汇合还得突击一下。还没做好心理准备，已经进入了大厦的大厅，里面的那个味道，后来想起来都能吐出隔夜的饭，当时不知为何却没有太大的反感。手枪声不断，雷电声不绝，我们刚进去就被那些妖物发现了，分出来很大一部分来对付我们。

比起有克制妖物的降妖法阵，我们这些增援似乎更容易下口，有几个人还没来记得反击，已经被妖兽咬断了脖子，血液喷溅的场面让我有些恍惚，似乎进入了傣族泼水节。还没走神几十秒就被阎鸣给拍醒了。经过一个来小时的休息，又喝点水吃点面包，感觉本来就空空如也的气海似乎恢复不少了。阎鸣在背后推了我一下，把我从中军的人群里推到了前面，只见身边的同伴不是在射击换子弹就是拿着符放雷，我啥也没准备空手就傻不拉几出现在一群怪物面前。双方都是一愣，怪物那边的人马先停了下来，也不知是被谁指挥着，黑色潮水索性退到了降妖法阵的后面，本来的态势，是妖物把我们两组人马分割包围了。现在双方一下子拉开了不少距离，刚才还在担心自己的术法不足以支持法阵的特勤组人员们被这突如其来的变化怔住了，一时之间也不知道是不是要继续运行法阵，好多人扭头去看田经理。毕竟如果停下法阵，对方突然反扑，法阵一时之间恐也难以形成。田经理反应倒是迅速，立刻示意大家可以停止法阵，但是继续后退和我们汇合。

我有点不可思议地回头看看阎鸣，有点疑惑，这小子不会是跟我有仇推我出去送死吧。他跟我连使眼色我也没弄明白这小子想干嘛？不过局势没这么一直僵持，黑色妖物中突然出现一个巨大的身影，那破锣似的嗓子一声吼：“众散仙，今日与我天时不利，暂且回去，来日再战！”

我一听有点楞，这什么时代了还有这种白话文。后来想想刚才骂街的那帮妖里就有不伦不类的语言的，看来果真应了封故步说的，妖没来人界大闹已经500来年，恐怕是人言也退化了。他们对人类的看法恐怕就跟欧美对中国人的看法一样，停留在几百年之前，认为中国人还留着**。

没有田经理的命令，我们也不敢追过去，眼睁睁看着如潮水退去，一会儿一楼和二楼就看不见妖物的影子了。田经理这才下令让1、2中队先逐层搜索。由于担心又有埋伏，过了一顿饭的功夫，各楼层才传来消息。说是各楼层没有发现妖物的踪迹，倒是发现了4中队失踪人员的骨骸，那惨样通过实时回传的图像，惨不忍睹。但地下一层又发现了一个幸存者。是二小组的沈聪。发现他的时候他躲在超大的垃圾箱里面瑟瑟发抖。作为菜鸟的我其实和他不是很熟，只是偶尔见过几次。我和阎鸣稍微熟悉就是因为一直在一起培训。但是给4中队收尸，加上带走这哥们的任务肯定得我和阎鸣上啊。我们可是4中队最后的独苗……

特勤组最后赶到了报告提到的15层，这是一个大会议室。椭圆形的宽大会议桌已经消失的差不都了，被泛着黑色光晕的大圆环所替代。我是没资格进去的，只是在后勤车辆里蹭看边上指挥车上的监控画面。看着那个黑色光晕久了，我就开始头晕。走开静了一会儿才想到：别说是总公司了，恐怕这个类似末法的年代，世上没几个人能破解掉这个妖阵。要是那些妖物们走了故意或忘了关闭这个妖阵，我们该怎么收拾，或者说总公司那帮人要如何收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