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别枝好整以暇地坐在大堂最中央的位置上,外面已经被她派人封锁,连一只苍蝇都不允许飞进来。
坐在稍下位置的是白琳。
她看起来和第一次见时差不多,脸色惨白,骨瘦如柴,弱不禁风的。
秦别枝一时不知如何开口。
和白琳熟的是原来的秦别枝,不是她,终归没有那种亲近。
尴尬沉默的气氛被白琳淡雅的声音打破。
“你是什么样的,就以什么样来待我,你非她,无需扮演她。”
秦别枝摸摸鼻子,无奈道:“我们直入主题不好吗?”
“她是最适合你的容器。”
白琳瞥了秦别枝一眼,缓缓道。
秦别枝没说话。
“这么多时间了,你也发现了。”她没有在意,自顾自地道,“她的出生是意外。”
“她本不该出生在这个世界,但无论我怎么做,她都无法从这个世界消失。”
“明明只是脆弱的胎儿,却坚强得过分。”
白琳缓缓叙述了多年以前的事情。
白琳曾经和秦天桥有过一段刻骨铭心的爱恋,只是最终以悲剧落幕。
她走后,才发现自己有了秦天桥的孩子。
她很害怕,她疯了似的要让这个孩子从此消失,可她做不到。
每次危机时,都有一股力量把这个胎儿从生死边缘拉回来。
后来她冷静下来,仔细回忆一番,越想越觉得不对劲。
这完全超脱常理。
一个修士想要脆弱的胎儿死去是很容易的。
最终,多次的伤害不仅没使这个胎儿死去,反倒让她自己留下不可逆转的伤。
也就是说,白琳之所以如此病弱全是自己所造成的。
有一次的晚上,她发着高烧。
修士几乎是不会生病的。
她烧得迷糊,她做着梦。
她听到有人跟她说:
“把她生下来,她是迎接它归来唯一的容器。”
“它必须来。”
那个声音不容置疑。
更可怕的是,她居然真的再也升不起一点儿伤害这个胎儿的想法。
她在战战兢兢中生下了当年的秦别枝。
白琳看着虚弱地啼哭着的婴儿,她突然惊觉一件事。
这不是她和秦天桥的孩子。
她在惊愕中,下意识地以为是秦天桥的,可根本不是。
婴儿没有半点像她,也不像他。
这个小家伙谁也不像。
她又想起那道声音。
听到这儿,秦别枝的手掩着面,感到可笑。
秦别枝觉得这个故事特别耳熟。
她听过。
在《圣经》里,上帝的儿子耶稣就是这么诞生的。
基督教的故事里,耶稣是上帝赐予人间的救世主,他来拯救受苦的众生。
天使告诉约瑟,未婚妻玛利亚的肚子里是上帝的孩子,要生下他。
听听,如今这是多么相似的故事。
中式的修仙世界跑出这么个西方故事。
若说不同的,那便是耶稣是耶稣,而白琳生下的只是容器。
秦别枝觉得多少太荒谬了,这个破世界和她怕不是有个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