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面上,流觞曲水,管弦丝乐,一菜一式都是考究的很。
来得宾客更是叫人开眼界。
平日见不着的皇亲国戚,今天都齐了。
海云舒瞅了瞅,四个亲王府,八个国公府的女眷都来了。
各个流光溢彩,富贵逼人。
如她这般来自侯府的,也只能坐在主桌的末席,凑个人头而已。
“王妃,你家三郎可真是一表人才,刚入了刑部,又喜结良缘,前途无量啊。”
“可不是嘛,静王爷皇亲贵胄,明勇侯一门忠烈,真是门当户对,羡煞旁人呢。”
席上已经有人开始恭维起来了。
妇人们坐在一起,就是这么点事,丈夫的,孩子的,说来说去,显摆来显摆去,没一样说得是自己,悲哀。
静王妃自带着凌驾于人的优越感:“可惜了,只是个侯门之女。谁叫我儿偏喜欢她呢,咱们这些做长辈的,哪拗得过啊。”
“王妃,可以了。你想给三郎找个家世更好的,也不现实啊。这遍京城内,还有谁比你们更静王府尊贵呢?”
“你真会说笑。”
……
海云舒只顾听着小曲,吃着面前的饭菜,也不抬头,只想着席面结束,她就走人。
“海娘子。”
上座突然传来一声,海云舒才反应过来,是静王妃在叫自己。
她一个小虾米,是没想到自己还能在这种大场面上被点名。
于是放下筷子,回道:“不知王妃有何吩咐?”
“前段日子,我府上那几个不争气的刁奴,掳走了你家世子,还好摄政王仗义出手,不然,我和王爷都没脸见你们夫妇了。
“今天特意请你过来,也是想当面赔个罪。你不会怪我吧?”
原来是为了这桩事。
从前只道静王夫妇跋扈,这么一看,也挺有礼数的。
冤家宜解不宜结。
海云舒回:“王妃言重了,我家琮哥儿没什么大碍,事情都过去了。”
“我就知道,你是个懂事的。”
静王妃转身对众人道:“哎?我想起来了,今儿府上请来个名角儿,叫他出来给大家唱上一段,乐呵乐呵好不好?”
“好啊,王妃的眼光,向来是一等一的,若说品戏,京都内谁能论得过你。不知请的是哪家的角儿啊?”
静王妃买了个关子:“待会儿就知道了。”
不知为何,海云舒在她脸上看到了一闪而过阴险。
“海娘子,今天请的名角儿你也认识,一会儿好好欣赏欣赏吧。”
她没想太多,只说:“好。”
说着,静王妃拍拍手,就有几个小厮拖着一个人过来。
只见那人穿着花白戏服,披头撒发,浑身都是血。
仔细一看,连手脚都被砍了。
地上拖出两道长长的血迹。
“啊——”
席上有几个胆小的官眷,直接吓得叫出了声:“这是什么啊!”
小厮禀告:“回王妃,人带来了。”
“知道了。”
那人被毫不留情地丢在院子里。
说是人,可看起来像是在地上蠕动的虫子。
眼睛、鼻子、嘴里都流着血,支支吾吾地说不出半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