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巴掌下去,蒲芳草半点没有手软,她看着脸上的怨恨藏都藏不住的范灵萱,眼睛微微眯起:“真是好大的胆子,是谁准许你直呼我的姓名的?”
“难道你以为,我也会和他们一样,因为你怀有身孕,就对你百般容忍?那,你可就大错特错了。”蒲芳草缓缓松开了抓着范灵萱发髻的手,轻轻的吹了吹指尖,就在刚刚,蒲溢向她禀报那则流言的时候,也将这个消息告诉了她。
蒲溢的本意是提醒,可蒲芳草却是丝毫不放在心上,她恶劣的笑笑:“你放心,别说我下手有度,根本不会让你的孩子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就算是你本身就有问题,我都可以让人给你救回来,所以,我劝你不要再激怒我。”
“激怒你?”本来范灵萱还因为刚刚两巴掌闭了嘴,眼下,却像是抓住了什么把柄一般,她似是无力地坐到了地上,悲痛哭诉,“你们蒲家,就是这般教养吗?就因为我直呼了你的姓名,便要下次毒手?”
一边说着,范灵萱一边将手摸上面颊,她故意转过半边身子,想让围观的百姓都瞧瞧,如今的自己被打成了什么样。
可惜,她只觉得自己疼痛万分,却从来没想过,这世上打人,可以不打皮肉。
蒲芳草静静地看着她表演,半点没有阻止的意思。
而周围的百姓看着丝毫没有伤痕的范灵萱,也说不出什么怜惜的话,唯有那么一两个男子开了口。
“再怎么说,也不能当众掌掴啊!”
“就是,看来这蒲家大小姐,真是半点不拿我们这些平头老百姓当人看。”
他们一言一语,却没发现,周围人看他们的目光,都格外异样。
范灵萱更是不知,她只是在听到这一两声之后,似是得到了鼓励,再次开口:“其实你们大将军府本来就是这般的吧,只不过,曾经你们是高高在上的大将军府,那些个苦主敢怒不敢言,所以才让你们占尽了好名声。”
“可他们怕,我却是不怕的,就算是大将军曾浴血奋战,保家卫国,但这又和你们这些妇人有什么关系,你如此的嚣张跋扈,想必是有你祖母宠着捧着,但如今的大将军府已经只剩下了一个空壳子,你又有什么好耀武扬威的。”
“难不成,你以为大将军府如今唯一剩下的那一把老骨头,能护你一辈子么?江河日暮,门庭冷落,你们,不过是在消耗大将军府的功勋罢了,而你,更是败坏了你们大将军府世世代代用命得来的名声!”
范灵萱声嘶力竭,蒲芳草的眼神也一点一点变得晦涩。
虽然她在范灵萱说第一句话的时候就想一把掐死她,可她更清楚,她不能。
蒲芳草像是看死人一般看着范灵萱:“这话,谁教你说的?”
她先是这么没头没尾的一句,然后不等范灵萱回答,便再次开口:“范氏,我知道,你如今怀有身孕,更是太子的第一个孩子,所以深得太子和皇后的喜欢,但是他们宠你,纵容你,你便可以这样折辱我大将军府么?”
“男儿的功勋?用命换的名声?这话,你又是怎么说出口的,是谁告诉你,我大将军府失去的只有他们?空壳子?老骨头?你怕不是不知道,就是你口中不屑一顾之人,曾在三十年前亲手稳住了摇摇欲坠地极西边塞,我大将军府,从无男女之分,国难当头,哪怕是一个孩童,都能上阵杀敌。”
“所以,你又凭什么,说出这种狼心狗肺之词?是欺我大将军府孤苦无依?还是欺我大将军府只剩祖母与我?”蒲芳草悲凉地笑笑,“不,你不过是一个渔村孤女,怎么会这么欺我呢?是我着像了,可他们既然看不上我大将军府,又何必......”
她欲言又止,似是有话不能言。
范灵萱被她这一套又一套的话语整得晕头转向,她不知道,自己不过是在贬低大将军府,怎么变成了如今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