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套私房,与定制绣图,再加平价与议价区的订购,她们来这一趟总收入为……九千两!” 琴若抱着账单难掩震惊。 “还不止于此,一匹绫罗售价二两银,却可制作十套私房一百两,纯利润整整九十八两,成本几乎可忽略不计。”宋澈笑盈盈地说着,冲沈文君眨了眨眼睛: “夫人,你觉得如何?” 沈文君却道:“十两银一套私房,除了那些青楼女子,又有多少人家买得起?” 宋澈笑道:“那便降低品质嘛,私房不一定非要绫罗才行,用绸缎,用粗布也可,只要品牌名号打出去了,何愁没有买家?” 沈文君轻哼:“从妓.女口中打出去的名号,能响亮到哪里去,直教人觉得是些轻浮之物。” “夫人这话不对。” “有何不对?” “其一,人家卖身风尘,也是被逼无奈,同样是母亲十月怀胎,何必分为三六九等? 其二,青楼女子接触的,多数是风流人士,富贵人家,既是权贵,家里三妻四妾实为平常,往后咱们的顾客,多半会是这些人。” “宋姑爷方才被群芳簇拥,笑得别提多欢呢!”沈文君撅着嘴巴。 “害!这是基本的待客之道嘛,顾客即衣食父母,何况她们习惯了风情——” “她们都蹭到你怀里去了!” 沈文君怒得粉面桃花,满屋子都能嗅到醋味儿,她突然照准宋澈脚趾狠狠一踩,气冲冲地上了楼去。 宋澈望着自己的脚,是该觉得疼呢,还是该觉得好笑呢? 这小娘子,越叫人爱不释手了。 …… 往后几日。 私房挂牌开张。 陆陆续续地,便有富丽堂皇的车马停在云水坊门口,下来几个婢女,走进私房内,迅速挑选,迅速离开。 古代妇女,常常因“恪守纲常”的封建思想闭门不出,特别大户人家的女人,可能一辈子都不曾出过几次门,这久居深宅大院,不寂寞才怪呢。 人一旦寂寞,便会找乐子来取悦自己,私房能得到贵妇们的青睐,恰恰便是靠这一卖点。 随着私房与绸缎的生意越来越好,坊间每日流水稳定在千两以上,员工也从最初的十几人,扩充至一百三十余人; 其中染坊二十四人,织坊五十六人,绣房二十三人,男女店员二十七人,全都是虚心好学,精明能干的新鲜血液。 云水坊的名声,一举鱼跃为苏州之最,城北万户皆愿意来这儿买布。 当然,水涨船高所带来的负面效应也不少,在本就萧条的经济环境下,许多小布行被抢了客流,有本钱的吃老底,没本钱的关门大吉。 商场如战场,物竞天择,适者生存,谁能不遵循? 近几日来,宋澈都没有回家,面对沈文君时,也是能避则避,尽量少说话多做事。 沈文君的嘴巴翘得一天比一天高,执拗的性子,决不允许她先服软。 这个女人,精明能干是优点,可就是太傲了些。当然这也难怪,身为家中独女,她迫切地想要比肩男儿,干出一番事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