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干说:“既然想跑,为啥还来?”
庄越说:“不怕告诉你,刘村的人不会来黄家庄,现在村里没人,我来拖延时间。”
风干说:“不要害我。”
郑秋水挥拳打来:“废话这么多,闭嘴。”
当着俘虏的面演戏也是迫不得已,风干硬气道:“你们逃不掉。”
庄越说:“汉奸,竟敢威胁我,你跟我们走,看谁先死。”
风干说:“好汉,我错了,你们走吧。”
郑秋水说:“祸从口出,晚啦。”
派往刘村的两个手下出现在村口,他们根本没去刘村,在村外等到黄昏来临之际气喘吁吁向鬼子报告,刘村没人,一个人都没看见,老的少的走的一干二净。鬼子立刻派兵前往刘村,结果自然一无所获。
两辆五十铃九四式卡车驰出三齐镇,第一辆车厢上站着四个日本兵,一个军官,后面一辆蒙着厚重的帆布,沙石路发出吃力的轰鸣,道路蜿蜒曲折穿行在群山与平原边缘。自日军占领以来,这条不起眼的运输线从未遭遇抗日武装的袭击,军官谨慎中透露不经意的轻松,手持望远镜例行观察。高大的山峰逐渐疏远进入低矮的山丘地带,卡车翻越最后一个陡坡,军官松了一口气,不出意外二十分钟后抵达百马县城。
意外发生了。
砰,一颗子弹准确击中日本军官。
啪啪,啪啪,三八大盖的子弹追逐转动的车轮,瞬间将其打爆。
司机紧急刹车,卡车歪歪扭扭的停住,三个日本兵跳车,以卡车为掩体还击。情况不难判断,袭击者至少两人,一枝汉阳造,一枝三八式,子弹来自一个洞口,两枝枪交替射击。
道路左侧一座山包,当初修路将靠近路面的一角削去,青草遮盖住久远的人工痕迹,凹凸不平的山崖反射太阳的白光。山崖下有一个洞口,枕头大小的洞口遮挡石头,子弹从石缝里射出。
鬼子糊涂了,啥情况,躲在死胡同打伏击,生生硬来,僵持下去袭击者肯定倒霉。
第二辆卡车赶到,帆布下跳下十几个日本兵,这是个意外,庄越的意外。
庄越以为第二辆卡车装载货物,没想到拉了一队鬼子,动作干脆利落,一群老鬼子。
从黄家庄逃脱后,庄越决定主动出击,不打伪军,只打鬼子。这个计划的难度极高,需要合适的目标,合适的地点。鬼子从不单独活动,即使三五成群,他们的作战经验不容小觑。围绕这个意向,以现有的力量,打击鬼子无非两种方式,袭击,伏击。
说着容易做着难,队员们讨论下来毫无结果,庄越让大家开动脑筋,不拘泥于本地,即使外线作战。
樊不离想到公路,袭击鬼子的运输线,这个提议得到认可,分别列出高岭、省城,百马三个方向,最后把目光投向三齐镇。但是有个问题,庄越和蔡小东熟悉那边的地形,三齐镇到百马县的道路没有合适的伏击点。找一处伏击点不难,难在退路,换句话说,可以打歼灭战,无法进行游击性质的伏击。
为什么?老军不解。
风干和老军正式加入游击队,老军非常喜欢队伍的氛围与大家相处融洽。老军不懂战术,庄越拿黄家庄举例详细解释一番,老军一拍大腿,我可以准备退路。
老军曾经发现一个墓穴,墓穴主人为百马县财主,入土时期为晚清,老军搭眼一看就知道没有挖掘价值,可是,他对幕穴的位置产生浓厚兴趣。站在墓穴入口朝南观望,云雾升腾似矫龙飞升,稍微偏移位置所有景象归于平淡。老军暗自赞叹沉浸了好久,最终好奇心驱使下挖开洞口。里面的布局令其赞叹,八米长的墓道规矩整端,青砖严丝合缝不见尘土。尽头向右有一间暗室,外行很难发现。墓里并无值钱的陪葬品,仅有几个装满粮食的陶罐和随身的装饰物件。老军没有拿走一样,将洞口恢复原貌。
老军记得墓穴上方左侧有一道雨水冲刷的两米的裂缝,裂缝倾斜与一条山沟相通,起到防水作用。
窍门就在这里,老军可以将墓穴打通从山沟上去。
经过长途行军队伍到达预定地点,庄越观察后认为,只要能打通墓穴,可以放手一战。老军不负众望,先拜祭亡灵,一夜之间完成施工。
布下伏击阵地,庄越亲自登高侦察敌情,两辆日军卡车进入视线,他判断押运货物的鬼子不超过十个,完全可以重创敌人,甚至全歼。
枪法出众的李春、樊不离躲进洞口,其余队员埋伏在侧翼山上。除了杀伤敌人,李春和樊不离起到引诱鬼子的作用,只要鬼子胆敢进攻,必须有来无回。
果然,鬼子发现袭击者的弱点,立刻布置战术,正面吸引,侧面包抄。执行起来才发现只能从东边迂回,西边的山沟绕不过去。
李春的冷枪已经威胁不到鬼子,鬼子停止还击,聚集在卡车后面商量对策,他们本能的意识到东边制高点的威胁而且已经发现埋伏。
老军和风干第一参加战斗,庄越再三下令不许探头探脑,两人忍不住的好奇,总要伸出脖子一看究竟。
这伙鬼子并非专门押送物资而是部分换防,车上除了必备的物资还有七式迫击炮。
庄越所处的位置在伏击阵地的上方,发现敌人搬下重武器,立刻喊撤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