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干带庄越等人来到东北角,远远闻见刺鼻的臭气,这里就是给刘村划分的区域。有一间破房子,百米开外就是铁丝网,空地有个大粪坑,散乱无用的杂物,小鬼子基本不来这里。
风干喊:“老军!”
房里出来一个人,个头比咸豆还矮,显得脑袋特别大。
“啥事?”
风干比个手势,“他们是这个,我们跟他走。”
“取家伙?”老军打量庄越。
风干说:“取家伙!”
村口的炮楼上,一个鬼子手持望远镜进行死亡般的监视。庄越嘱咐不要随意走动,风干去附近借来几把锨镐扔下,转身走到远处望风,六人开始清理场地。炮楼的望远镜消失,老军三两下铲开粪坑边的小土堆,撬起石板露出狭窄的洞口。敏捷的下去托上一个口袋,庄越提起沉甸甸的,下面又托出一个,亏得老军,别人真下不去。风干没吹牛,子弹管够,足有上千发。十个装满子弹的粗布口袋,三杆汉阳造,一杆三八大盖,四把驳壳枪,三十多颗手榴弹。
大家不慌不忙一样一样提进房子,郑秋水不住的吐舌头,这洞咋挖出来的,军火库啊。武器到手,紧张的情绪一扫而空,郑秋水感慨:“糟蹋东西。”
老军道:“风大哥啥都好,就是没魄力,属兔子的,急了才咬人,你见过兔子啥时候急过。风大哥救过我的命,不然我早就投奔你们了,你们不来,我还陪他,人总要讲义气。”
风干的团伙里,老军比较另类,一直游离团伙之外,来到黄家庄依旧独来独往,成立自卫队时也没加入,不在鬼子视线内。倒不是有先见之明而是老军愿意离群索居,出入方便,枪支弹药就是他一个人偷偷摸摸带进来的。
按照计划,老军先行一步下沟准备绳子,蔡小东在沟对面接应。
六人继续清扫场地,庄越脸色渐渐凝重,长时间的相处,郑秋水了解队长的心思:“打一仗?”
庄越说:“有个这想法,中心开花,打一下。”
樊不离反对:“不值得。”
庄越说:“撤退的时间应该足够。”
咸豆说:“不关撤退的事,要不得。”
庄越说:“打两个出口的一口,三个鬼子,一个班的伪军,一分钟解决,炮楼来不及救援。”
樊不离说:“鬼子打个电话,四面合围,就算你打出去,至少半个时辰。”
庄越说:“把电话线忘了,失误,有没有办法弥补。”
樊不离说:“武器不能暴露,鬼子肯定怀疑风干,风干一走,他的手下遭殃。”
庄越说:“确实头疼,可惜。”
咸豆安慰:“有了弹药,出去想咋干就咋干。”
风干引来三个例行巡逻伪军,熟人好办事,伪军草草瞅一眼,实在受不了这股气味,风干带他们去往别处。
暮色来临之际,风干带着三个伪军转了回来,场地没人,风干火了:“人呢?”
庄越走出房门:“会长,这里有几块大洋,不知谁丢的。”
风干说:“我的。”
庄越说:“扫地扫出来的,还有几张毛票。”
“不许乱动。”三个伪军一涌而上夺门而入:“我的,我的。”
屋子不大,地面挖了一个浅坑,散落几张纸币,三个饿狗扑上去,脑袋再也抬不起来,因为每个脑袋挨了闷棍。口塞布团手脚捆绑,一盆骚气的污水泼上去,三个伪军缓过神,见风干双手被捆站在一边。
郑秋水说:“各位大爷,钱留给你们的,听话,别打歪注意。”
风干说:“都是中国人,我没惹你们刘村。”
庄越说:“我们不想留在黄家庄,带我们下沟。”
风干说:“下面走不通,死路。”
庄越说:“宁可死在沟里,不能死在鬼子手下。”